他說完,翻身躺下,將被子都拉過,蓋住了頭。
封靖以為,沈定珠能留下,沒想到聽到她推開門的聲音。
緊接著,還聽到沈定珠拉著沐夏來看:“皇上生氣不理我,哎,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最近幾天去水榭將就將就,沐夏,你派人記得給皇上添冰,彆讓他熱著。”
沐夏探頭看了一眼,隻見皇上裹著被子緊緊的,果然如沈定珠所說,真的鬨脾氣了。
“小姐放心,奴婢都交代好了,水榭那邊也打掃乾淨了,奴婢這就陪您過去。”
房門關上,封靖將被子掀開,沈定珠當真走了。
“走了好,走了晚上就不用擔心有人摔在地上,還要費心將她換來榻上,走得好!”封靖冷笑。
他操心沈定珠的安危乾什麼,被攝政王欺負了又如何,那又不是他的妻子。
封靖真有些佩服晉帝,沈定珠是個有主見,且知道怎麼氣人的女人,晉帝應該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虧吧。
去了水榭花塢當晚,沈定珠沒怎麼睡,並不是她害怕,而是蚊蟲多的厲害。
她讓沐夏點了驅蚊的香料,但也止不住那些蟲子往帳子裡鑽。
一整夜,她頻繁起身,拿團扇驅趕飛蚊,還緊閉門窗,防止蚊子飛進來,就這麼折騰了大半夜,第二日起來的時候,精神疲憊。
沐夏從外入內,手裡捧著新的香料。
“小姐,剛剛皇上安排人送來的,這是對驅蚊有奇效的金蛇香,是拿蛇皮燒的,蚊蟲最怕這個了,小姐總算能睡個好覺咯。”
沈定珠輕輕搔著胳膊上的紅點,美眸詫異:“是你跟皇上說的?”
沐夏一邊點香,一邊搖頭:“奴婢沒有說呀,皇上天不亮就派人來送了。”
沈定珠沉吟,看來封靖應該帶了不少人手來,這麼說,她的安全肯定可以保證了。
那邊沐夏不知沈定珠想的什麼,嘴裡還念叨說:“小姐,皇上對您真是上心了,要奴婢說,您這幾天好好服軟,就沒黃雲夢什麼事了,您不知道,一早,奴婢就聽廚房的人說,皇上去她那用早膳,還帶著她出去爬山了。”
沈定珠真是佩服封靖,這麼熱的天,他居然有爬山的雅興。
不過,他送來的金蛇香真好用,剛點上不久,沈定珠覺得耳邊就少了蚊蟲的嗡嗡聲。
相處這些時日,她也差不多摸明白了封靖的性格。
一個嘴硬心軟的少年而已。
沈定珠如今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賴他幫忙,她想了想,讓沐夏去拿府邸裡的腰牌,她想出門一趟。
攝政王沒空管她,昨天他整張臉都蓋在了碎瓷上,割出許多道傷口,今天還待在屋子裡養傷呢。
聽說沈定珠要出去,他倒是沒反對,隻是安排了兩隊人跟著,仿佛就怕沈定珠跑了似的。
沈定珠帶著沐夏,乘坐魏府的馬車上街,熱辣的陽光照在毫無遮擋的土地上,將一切蒸騰的灼燙。
馬車停在一處賣錦繡的鋪子前,沈定珠腳剛落下去,都覺得燙!
她忍了忍,抬起團扇擋著陽光,匆匆邁步進了鋪子。
鋪子裡,掌櫃正在跟一位客人閒聊。
那客人道:“哎喲,你是不知道,那百裡外的青石鎮碰上大雨,洪流衝下來,整個驛站都蕩然無存,聽說啊,還死了好幾個歇腳的富商!”
掌櫃心有餘悸:“我那批布緞差點從青石鎮過,幸好老天保佑,我也真是走運了,碰上一點瑣事耽擱,不然,我半個身家都衝沒了!”
看見沈定珠走進來,客人跟掌櫃拱手告辭。
隨後,掌櫃才笑容滿麵地迎過來:“姑娘,您要買什麼?”
沈定珠隨手拿起一個香囊,卻忍不住打聽:“掌櫃,方才聽你們說青石鎮山洪衝毀驛站,真是唏噓不已,在驛站裡住著的,應當是都是趕路的商人和外郡人吧?怎麼會將命丟在那裡。”
提到這個,掌櫃健談,拍著手無奈:“可不就是嘛!我們行商走南闖北,就怕出個這些意外,不過,倒是沒聽說有外郡人,死的幾個富商都是京城人士,聽說還有個來頭不小。”
沈定珠就怕蕭琅炎也來了長琉國,擔心他路上出事。
如今打聽,倒是微微放下心來,她讓沐夏付錢,買了剛剛隨手拿的香囊。
她回府的時候,恰好碰見管家接見一個渾身是泥的人。
那人沒看見沈定珠,焦急道:“這次太驚險了,大人們都被衝走了,好在有驚無險,總算是找到了,隻不過大人們都受驚不小,隻怕要延遲入京,讓小的先來跟王爺說一聲。”
管家睨了他身後不遠處的沈定珠一眼:“有什麼話,你見了王爺再細說,在府邸裡吵嚷,簡直不成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