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不知他的不高興從何而來,嬌美的麵容上,極儘溫和。
不知是不是因為蕭琅炎來了的緣故,沈定珠看封靖更像是看著自家弟弟一樣,她讓沐夏添茶,一邊跟封靖道:“蘭妃跟在你身邊這麼久,知冷知熱,雖然做錯了事,但你顧念舊情網開一麵,倒也無可厚非,身邊能有一個體貼的人,我是在為皇上高興。”
“高興?用不著。”他擺擺手,示意沐夏出去。
沈定珠看他的臉色,少年英挺的輪廓,透出淡淡的陰翳,被宮燈的光芒照耀,輪廓更顯出下頜線的淩厲,有一種初具鋒芒的感覺。
但沈定珠卻覺得,他的臉泛紅,更讓眼瞳的棕黑看起來色澤沉沉。
沐夏躬身告退的時候,還不忘順手帶上了門。
封靖在沈定珠對麵坐下,鳳眸不轉地盯著她。
見他如此嚴肅,沈定珠不由得問:“怎麼了?你又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不是難事,隻是有關於蘭妃,朕想解釋一番,你最好彆誤會。”
沈定珠一怔,她有什麼好誤會的,蘭妃是他的妃子,怎麼樣都不為過。
封靖聲音沉冷,透著與年齡不匹配的穩重:“當年朕被佞臣為難,他們想讓朕因病死在宮中,所以以養身體為由,不讓任何人來探視接近,朕病的臨死之際,若晴她曾為了朕,委身於當時的佞臣之子,才求來了一味藥,救了朕的性命。”
沈定珠聽著,微微沉吟。
她先是感歎蘭妃對封靖的付出確實不少,可這件事細細琢磨過來,她竟覺得有點奇怪。
佞臣一黨為了自己的權勢,要將小皇帝逼死,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宮女委身伺候,就網開一麵?
但封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沈定珠覺得應該不會是假的,隻是忍不住問:“那……當年佞臣那群人呢?”
“早就死了,朕掌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們五馬分屍。”他說的平靜,將當初那將近三百來號人的死亡,當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沈定珠覺得正常,畢竟成王敗寇,他心軟,彆人就會要他的性命。
她緩緩點頭:“這麼說,你也早就給蘭妃出過氣了。”
封靖抿起薄唇,微微垂眸,看著沈定珠脖頸的某處,他緩緩開口:“今天來的刺客,趁著混亂之時,刺傷了若晴的腹部,太醫斷言,她往後恐怕無法生育了。”
沈定珠訝異,紅唇張了又張,說可憐談不上,隻能感慨地說一句:“保住一條命,倒也很好了。”
她心中狐疑,不會是蕭琅炎帶來的人動的手吧?當時暗衛們急著掩護他離開,莫非真的聲東擊西,將蘭妃刺傷了?
那……封靖跟她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難道他看了出來,這些刺客跟她有關?
沈定珠情不自禁的顫了顫長睫,卻聽到封靖說:“她懇求朕給予一個體麵,所以,朕不想追究她陷害珍嬪的過錯了,也希望你能原諒她。”
聞言,沈定珠回過神來,粉腮嬌嫩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的笑。
“麝香的事,我已經出氣了,自然不會再去計較她什麼,隻是覺得她不顧你的處境,為了一己私欲插手朝堂,這樣的人你就算不責怪她,以後也要提防著她一些。”
封靖倒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朕對她沒有優待,你放心。”
沈定珠更納悶了,她放什麼心?她隻不過好心提醒而已,至於封靖到底會不會照著做,她不關心。
然而,下一秒封靖就望著她,沉聲說:“朕將你封為貴妃以後,你就當宮裡沒有蘭妃這號人,她的一切事宜,朕安排了專人來看管。”
沈定珠嬌軀僵住,水眸跟著睜圓:“你說什麼?貴妃?”
封靖微微昂首,俊朗的麵容,輕挑長眉:“難道你忘了,朕不是說過,要將你冊為宮妃,再設局誘殺魏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