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左傾顏不由斂眉,“一個一心想替祁皓報仇出氣的人,怎會對出身定國侯府的左傾月回護自此?”
想起裴老嬤嬤對左傾月關切的眼神,絕非偽裝。
“你是懷疑殷氏跟齊王……”沉穩如祁燼也忍不住被她的想法驚住,可是想想,殷氏與皇帝這些年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何嘗不是叫人震碎三觀?
“嗯。”似是察覺他心中所想,左傾顏目光堅定頷首。
“這麼一想,她若跟齊王也有點什麼,倒也沒那麼奇怪了。”
隻不過,就是多一個恩客罷了。
一雙大掌覆住了她的眼睛,耳際傳來祁燼低啞的嗓音,“好了,彆想那些個惡心的人和事,多想想我。”
那雙眼睛澄澈通透,不應思慮這般齷齪之事。
這一提,她才想起,兩人確實幾日未見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
忽覺唇上一片軟糯,隻一閃而過,蜻蜓點水般。
手掌放開,一張清俊的麵容映入眼簾,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思念和柔情。
“餓了吧,吃點東西可好?”
她嗯了一聲,本想說她不能起身,想叫杏兒進來,卻見他拿起一旁放著的雞絲梗米粥,用小勺子挖了一勺粥水,直接遞到她嘴邊。
“先墊墊肚子,我看這粥挺好,容易克化。等天再亮些,我讓醉雲樓送吃的過來。”
這些時日的親近和相處,她才發現祁燼看著冷冽疏離,生活中實則處處妥帖,處處細致,全然不似旁人所想的那樣漠然不近人情。
還好,她等到了他。
“我受傷的事,暫不想讓祖父知曉,這幾日我想住在醫館,你讓凜羽回去跟黃芪說一聲,把我的隨身衣物都搬到醫館來。”
“好。”祁燼笑著應下。
可就在她吩咐人找來床板,將她抬進醫館後麵的臨時廂房時,卻直接被人抬進燼王府的馬車。
“這是做什麼?”
馬車內,搖光笑意吟吟坐在裡麵。見她掙紮著起身,笑道,“醫館不適合你養傷。”
她的話沒有說全,左傾顏已然眯起眼睛。
“所以這馬車是要去山茶彆院?”
她簡直難以相信,祁燼就打算這麼一言不發地把她拐走?
搖光怕她發火,趕緊安撫住她,“彆動呀,你受的雖不是皮肉傷,可那婆子武功高強,要不是你從小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早就扛不住了。”
“醫館人多嘴雜,你一個侯府嫡女,拋頭露臉為人看診已是不易,若讓人知道你夜不歸宿,那對定國侯府也不好啊。”
左傾顏聞言哼了一聲,說到底,還是幫著她主子就對了。
倒也沒再掙紮。
搖光籲了口氣,撩開簾子看向外頭騎著黑馬高挺玉立的身影。
好家夥,難怪今天對她這麼好,明知道裡麵溫香軟玉,還把大發慈悲馬車讓給她坐。
敢情是早知道有坑,避得遠遠的呢?
還沒大婚就想把人拐進王府長住了,這些男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她的目光若有似無掃過車簾前專心驅車的背影上。
春天都過去了。
連自家主子這棵萬年鐵樹,都知道開花結果要趕早,最近也殷勤得很。
偏偏這個悶葫蘆,也不知啥時候才開竅……
愁死個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