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肯定句。
俞向北一臉懵逼:“我不怕呀。”
麵前這人要是不叫他,他可以一覺到天明,睡得可香了!
齊斯湛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也越發冷冽:“你怕。”
“我真的不怕。”
“你怕!”
“我真的不怕!”
齊斯湛眼睛半眯,帶著危險的氣息:“你怕嗎?”
俞向北:“…………”
半響,他聲音有氣無力:“……好吧,我怕。”
齊斯湛心滿意足,點點頭,像是施恩一般地說道:“那我就和你一起睡吧。”
說完,大搖大擺繞過俞向北,進了屋。
俞向北:“……???”
三分鐘後,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枕頭挨著枕頭,兩人之間保持著二十厘米的距離。
俞向北很久沒有和人一起睡同一張床了,但想到對方是起始站,他便也沒有那麼不習慣。
雖然他不肯承認,但齊斯湛確實是俞向北生命中一個比較重要的人。
——哪怕他們隻相處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四年前他對他說了那麼難聽的話,記憶中那張蒼白的臉還死死印在腦海裡。這一次齊斯湛出現,他變了很多,但俞向北總還是能在一些接觸中,找到記憶的碎片。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其實很快就睡了過去。
在夢中,他夢到了高中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和齊斯湛關係還可以,齊斯湛隻有他一個朋友,也隻和他一個人說話。
有一個周末,俞爸出差,俞向北就留在學校住宿,宿舍隻有他和齊斯湛兩個人。
那也是一個雷雨天,那天晚上他打完遊戲準備睡覺的時候,發現上鋪一直沉默的齊斯湛有些打顫,俞向北叫了他兩聲,沒人應。
他以為齊斯湛生病了,就爬到上鋪去。
卻發現……齊斯湛緊閉著眼睛,白著一張臉發抖。
他想去試探他的溫度,被齊斯湛抱住,抱得很緊,不撒手。
俞向北踢了他幾腳,他沒有鬆開。
在當時的俞向北看來,兩個男人睡覺根本沒什麼,見齊斯湛沒發燒,就乾脆擠在一張床上睡了過去。那晚他也做了夢,在夢中被一座大山壓著,翻不動身。
第二天醒來,他才發現是齊斯湛將他抱得死緊死緊。
自那以後,偶爾齊斯湛會直接睡在俞向北的床上,隻要天氣不熱,擠一起俞向北趕不走他,倒是也不會生氣。
俞向北想到了什麼,但因為在夢中,便沒有抓住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
他睡著了,睡得很香很香。
齊斯湛卻睜開眼睛,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借著外麵的閃電光看著俞向北。
半響,他伸手,摸了摸俞向北翹起來的頭發。
他剛剛其實就很想摸了,隻是一直忍著,摸完翹毛後,他將人抱進懷裡。
隨即他閉上眼睛,手緊了緊,嘴角微微往上。
四年了,終於又能在雷雨天睡著。
-
俞向北起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齊斯湛已經上班去了。
他有些奇怪,往常的周末,他不是都不上班嗎?
但他也沒有在意,洗漱乾淨之後,戴上帽子,和管言一人提著一個箱子,前往機場。
一路上,俞向北忐忑地打聽。
“管哥,我們為什麼要去H國啊?”
“學什麼藝?”
“我們在H國哪兒學藝?”
……
麵對這些問題,管言笑得高深莫測。
俞向北……脊背發麻。
到了機場後,他提著兩個箱子,在頭等艙休息室等著管言。
無聊的時候,俞向北掰著手指頭玩。
這時,門口一陣騷動。
有一個帶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被一堆人簇擁著進來,機場的工作人員、保安都護著人走進來,排場極大。
還有人不斷在喊著——
“讓一讓!”
“外麵的人不可以進來!”
“保持安靜!”
俞向北挑眉,顯然,這是個有些名氣的明星呀。
等人走進來後,俞向北卻是微微一頓。
哪怕就是帶著帽子和口罩,他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白辰。
對方腳步匆匆走了進來,卻在距離門口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哪怕俞向北隻有一個人,哪怕休息室還有彆人,哪怕俞向北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
白辰還是通過那低頭沒有雙下巴的半張臉,認出了俞向北。
或許彆人會忽視,但白辰卻覺得這個人顯眼極了。
尤其那精致、低頭沒有雙下巴的臉,化成灰他也認得!
消失一個月的俞向北,竟然突然出現在機場,他們還……偶遇了。
兩人都曾經想過再見麵時,一定要狠狠將對方踩在腳下羞辱!
但這一刻,明顯是白辰氣勢更強。
畢竟……俞向北是一個人,而他被人簇擁著。
過氣和正當紅,區彆相當明顯。
白辰快步走了過來,整了整帽子,站在俞向北麵前,因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所以白辰俯視著俞向北。
他冷哼一聲:“喲,這不是我們過氣一哥嘛。”
俞向北抬頭看他。
皇耀正在捧白辰,手段比當初俞向北時期更加進步了,再加上是踩著俞向北上位,白辰現在正猶如日中天。
見俞向北不說話,白辰又譏諷道:“你怎麼一個人?助理都養不起了嗎?”
這時,俞向北終於說話了,聲音平靜——
“白辰,你有雙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