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些僧人則在刹那間出現在寺外的幾個路口處,他們便不是那麼和善了,一個個橫眉怒目,手持長棍大刀,虎視眈眈地望著人群,恍如一群擇人而噬的惡狼!
秦衝和楚芊正縮在人群中間,這兒的人群分外擁擠,他們身形又小,怎麼也擠不出去。
眼看著那群灰衣人撤走了,黑衣僧人卻漸漸靠近,兩人的臉色都很是凝重。
“這些僧人和那些灰衣人是一夥的!”秦衝的聲音很低,“咱們得想辦法衝出去!”
楚芊則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應該在白鹿學宮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秦衝淡淡地道:“受人陷害,被趕出學宮了。然後在三分鎮被下了毒,擄進了百日擂,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在九嶷山分彆後,你去了哪裡?”
楚芊也簡單答道:“我找過你,沒找著,後來去了白鹿學宮,那時人家已經不報名了,所以我被趕出來了。後來就一直在郡城裡晃蕩,本想著能不能找到什麼機會。那天在廟門口,我就看著這輛馬車了,心裡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現在想來,就是因為你在裡麵。所以我在這兒足足等了二十來天,其實我也不知道在等著什麼,結果把你給等來了!”
秦衝笑了:“看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一逃出來,你就把我給救了!”
楚芊則白了他一眼:“彆說這些廢話,現在怎麼辦,人家就要找過來了!”
這時僧人離他們已經不遠了,旁邊的行人也漸漸鬆散了些,至少能邁得開步子了。
秦衝便拉著楚芊,背對著那幾個僧人,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他的步法很奇怪,每一步都踩在深思熟慮後確定的落腳處,速度不是特彆快,卻竟然在擁擠的人群中生生開出一條路來,很快便來到了人群邊緣:在他麵前數丈遠,便是一個路口,三個僧兵仗著長棍守在那兒。
他身後,那青衣文士正好又看到了他的步法,不由又是一皺眉,“咦”了一聲。
“衝過去嗎?”楚芊望著那幾個僧兵手中箍了鐵圈的長棍,緊了緊手中細柳劍。
“不要衝動!”秦衝吞了吞口水,“咱們隻有一次機會,衝不出去就會被抓進去了。不但我逃不掉,還要連累你。咱們慢慢靠近,暴起發難,看看能不能衝出那三條長棍!”
楚芊點點頭,兩人便混在人群中,慢慢靠近了那三個僧兵。
卻聽一個僧兵大聲叫道:“都注意了,此地不能亂闖。本寺抓賊,還望諸位配合。那邊開得有口子,請諸位都從那邊離開,此路口卻是不能開的!還望多多海涵,我佛保佑!”
他指的是數丈外的另一個路口,那兒有十幾個僧兵把守著,鷹鷲一般的目光緊盯著人群。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啊喲不好,我家裡還燒著水呢,借過一下!”
卻沒有人擠出來,人群裡卻又起了一陣騷亂,不知是誰像泥鰍一般在人群中擠了一陣,頓時人群一陣大亂,連維護秩序的僧人也被擠得東倒西歪,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形。
這一擠,便有幾個行人被擠出了人群,重重地朝那幾個僧兵撞去:“啊喲,小心!”
幾個僧兵連忙橫起長棍阻攔,幾個行人都被攔了回去,頓時尖叫聲、哭泣聲拔地而起,有人高聲叫罵,卻不知是在罵那導致人群擁擠的“泥鰍”,還是在罵攔路的僧兵。
幾個僧兵急得滿頭大汗,人群中的僧人也在高聲厲呼,但此時人群已然大亂,誰還會聽他們的?有人便叫道:“憑什麼擋住我們的路?讓開,我們要回家!”
便有人朝長棍擠去,不知多少隻大手抓住長棍,幾個僧兵頓時都已動彈不得!
卻有兩個少年,便趁著這個機會,自長棍下鑽了出去——不過僧兵背後還有僧兵,他們剛剛鑽過長棍,便給兩隻大手抓住了肩膀:“什麼人,敢從這兒經過……”
這第四個僧兵剛說了半句,卻猛覺得背心一痛,不知是誰在他背上搗了一劍柄。他身形一撲,手便鬆了。秦衝和楚芊趁機一擰身,便從他身旁鑽過去,迎麵卻見了一張俏臉。
第四個僧兵提著長棍便要掃來,一柄長劍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胸口前。他愣了一下,便見一個翠綠長衫的女子收回長劍,拉著秦衝和楚芊便跑。他張口就要大喊,卻見這三人真如泥鰍一般,轉瞬便跑進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漸漸消失不見了!
文昌寺東街的人行道上,三人停了下來。俏麗女子回過頭,看著秦衝和楚芊,笑靨如花。
“居然是我救了你們,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