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驚夢2(2 / 2)

曹肆月立時轉口喚了一聲“夫君”。

再道:“如今你我夫妻一體,禍福相依,夫君腿疾犯了,我身為妻子理應照料關心。”

連祁的唇角重新挑起。

他又是“嗬”的一聲笑,笑意雖比頭次多上些諷意,倒仍接過了曹肆月手中的藥碗。

她賭贏了麼?

曹肆月還來不及追究這個念頭是怎麼忽然衝進自己腦海的,眼前驟然變黑。

電光竟然在連祁接過碗的一刹消失。

而比電光要更晚落下的雷鳴卻炸得要比之前都更為劇烈,轟鳴遮覆住一切其它微末的聲響。

曹肆月無法判斷出連祁有沒有喝藥。

直到下一次電光亮起時,她看見那隻在地上已然四分五裂的碗。

手臂一痛,曹肆月被拽住,被直接甩在了床榻上。

轉瞬,光再次隱沒。

然哪怕一片漆黑目不視物,抵住脖頸的冰涼觸感還有鼻腔中充盈到無以複加的腥味,都清晰地表明了她的處境。

“轟隆。”

又一聲驚雷落下,曹肆月明白自己賭輸了。

她在湯藥中下毒的計謀大抵被連祁看透得一乾二淨,而現在,他左手握著的那把劍,隻需稍一用力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割開她的喉嚨。

“呼——”曹肆月卻似長出了一口一直以來憋在心中的氣。

相比不斷忍受遮掩所帶來表象的平靜,她仿佛終於找到了內心真正的安寧。

夢境中的天氣也如切合曹肆月地心境一般在那一刻陷入寂靜。

沒有雷聲的乾擾,沒有電光的照明。

他們聽得清對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卻完全看不見彼此的麵容神情。

於是他們終於可以心平氣和、沒有偽裝地聊聊天。

曹肆月感受著冰涼肅殺的劍鋒。

她啟唇:“連祁。”

曹肆月沒有再喚他夫君。

而是直呼了這個將劍架在她脖頸上人的名字,隨後是那人與“嗬”的輕笑不同,一連串“哈哈”的大笑聲。

他答:“天禪十四年。”

沒錯,天禪十四年,連祁從綁匪手上救下自己,那個誤入這場詭譎夢境的曹肆月想。

卻聽連祁繼續道:“宮宴劍舞,我本意替你解圍,倒叫你一曲驚人自此入宮。”

……!?

曹肆月糊塗了,她壓根不會用劍,尋常宮宴長平侯府亦從來不會帶她出席,何來什麼宮宴劍舞?

但夢裡的她卻像記憶猶新般回道:“是啊,我自此入宮,成了蕭家人,如今更是憶兒的母親。”

蕭乃國姓,她曹肆月分明姓曹。

可若她入宮又作了小太子的母親,莫非代表……?

夢裡的她不會管曹肆月腦中越滾越大的迷霧,隻是繼續言:“你我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連祁用了一個“好”字應答。

夢裡的曹肆月閉上眼睛,靜靜等待冰涼的劍鋒徹底沒入她的脖頸中。

在她等到前,左耳被捂住了。“

“滴答、滴答。”

某種淅淅瀝瀝的液體先行落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