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眾人果然吃上了熱騰騰的豬排麵。
吃飽喝足後,薑韶華隨孫澤蘭一並進了傷兵營帳。一夜沒睡的孫廣白,眼睛都熬紅了,打著嗬欠要起身行禮。
“彆行禮了,”薑韶華忙笑著吩咐:“快些回去歇著。”
孫廣白點點頭,告退出了軍帳後,又打了個嗬欠,伸手用力揉了揉赤紅的雙眼。
一個嬌嫩的少女聲音在耳畔響起:“公子還有力氣回營帳麼?”
是山杏的聲音。
孫廣白隨口說笑:“我熬了一夜,現在哪裡走得動。”
剛說完,就見山杏湊過來,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孫廣白被嚇了一跳,困倦之意瞬間飛走,連忙後退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你這是做什麼?”
山杏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眼:“我扶公子回去!公子不用擔心,我有的是力氣,能扶得動公子。”
“不用不用不用。”孫廣白連連搖頭拒絕:“我剛才是在開玩笑,我確實有些疲累,不過,走路的力氣還是有的。你不必扶我了。”
這十幾個年齡不等的女子,名義上都隨著孫澤蘭學醫。其實孫澤蘭一個人根本顧不過來,孫廣白沒有師父的名分,教導弟子的事也做了不少。
孫廣白性情隨和,說話風趣,人緣極好。不過,在男女相處時,他並不隨意。相反,他格外注意分寸。身邊這麼多女子,他從不和誰獨處。
尤其是眼前的山杏,從一個懵懂女童一日日長大,如今已然是窈窕少女模樣。他便格外謹慎些保持距離。以免瓜田李下,傳出什麼不中聽的話。
孫廣白快步離去,山杏站在原地,秀氣的小臉上有些怏怏不樂。
不遠處的林慧娘,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心裡暗讚孫公子的胸襟風度。然後笑著走過來:“孫公子已經走了,你還傻站在這兒做什麼。我們去吃早飯,待會兒還有一堆事要做呢!”
在山杏眼中,林慧娘就是半個親娘,聞言應了一聲,默默跟在林慧娘身邊。
林慧娘最是細心,輕聲問道:“山杏,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山杏低著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林慧娘似是想到了什麼,目中閃過一絲唏噓,忽地停下腳步,握住山杏的手。山杏抬頭,眼睛裡滿是困惑和迷茫:“慧娘,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明明最厭惡男子,不願和任何男子說話。可見了公子,我就歡喜得很。”
因為少時的悲慘際遇,山杏的心智發育遠不及同齡少女。
十五歲的姑娘家,已經是情竇初開可以嫁人的年齡。山杏不懂什麼是傾慕什麼是男女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親近孫廣白是為什麼。隻是本能地想靠近,然後因孫廣白堅定地撇清落寞。
林慧娘既心疼又無奈,她伸手摸了摸山杏的頭,輕聲囑咐:“這等話,以後不可以再說了。”
“你已經長大了,有些道理你也該懂了。男女授受不親,孫公子是正人君子,不願占你便宜。和你保持距離,都是為了你好。”
山杏素來聽林慧娘的話,乖乖哦了一聲。
林慧娘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一句:“以後不要單獨和孫公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