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宸碰了個軟釘子,心裡冷哼一聲,麵上不露聲色:“這是當然。”
待於崇走後,鄭宸霍然沉了臉。
往日,他一直提防戒備王瑾。畢竟,王瑾前世是薑韶華的夫婿,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不用說,薑韶華還為王瑾生過兒子。
沒曾想,他真正的對手竟不是王四郎,而是那個一直待在南陽郡田莊裡埋頭種田的崔渡。
薑韶華不肯留在京城,用儘辦法也要回南陽,還曾對著寶華公主等人說過日後要招贅婿,莫非贅婿的人選就是崔渡?
一念及此,嫉火頓時洶洶燃燒,似在炙烤他的胸膛。
鄭宸麵色變幻不定,忽然起身去了書房,提筆落墨,一揮而就。
寫完信後,鄭宸沉默許久,伸手將信撕了個粉碎。
現在,他還沒有吃醋詰問的資格。再者,以薑韶華眼下的聲勢威勢,大可不理會他。他露出妒夫模樣,隻會顯得可憐可笑。
鄭宸慢慢研墨,重新鋪紙,又寫了一封書信。這一回,口吻就溫和多了,就如老友問候。
隔日,於崇領著修整了幾日的南陽軍啟程回南陽。
離開的時候,有許多百姓夾道來相送。
這些百姓,都領了南陽郡的新糧,有了活下去的底氣和希望。一張張枯瘦蠟黃的臉孔上浮現笑意,眼裡閃著光芒。
於崇看在眼裡,也覺欣慰。
鄭宸親自送於崇出了燕郡城門,然後將一封書信給了於崇:“這是我給郡主的信,請於將軍代為轉交。”
於崇有劉郡守的親筆信,也不在乎多帶一封,笑著接了信,塞進懷中。拱手道彆後,策馬飛馳離去。
鄭宸目送南陽軍離去,在原地駐足許久。
……
這一段時日,薑韶華巡查了親衛營南陽軍營,緊接著巡查西鄂縣宛縣魯陽縣等等。在西鄂縣裡,薑韶華重重懲治了貪墨糧食的趙主簿。
此事如風一般傳便南陽郡,一時間人人心中凜然,當差做事都謹慎多了。
之後的巡查,薑韶華又揪出了幾個當差不利或貪墨或疏忽職守的官吏,罷職去官毫不留情。
如此雷霆手段,陳長史看在眼底也有些心驚,私下進言道:“郡主之前手段還算溫和,為何忽然這般強硬厲害?”
薑韶華淡淡道:“一味施恩懷柔,心中缺了敬畏,就敢私下做小動作。本郡主這是要警告他們,大梁官場那一套,在南陽郡裡行不通。要做本郡主的臣子,就得遵守本郡主的規矩。”
畏威而懷德,簡而言之就是欺軟怕硬。郡主這是要一露鋒芒,震懾人心。以免日後鬨出更大的亂子來。
陳卓想了想道:“以後這等事,郡主交給臣來辦。臣這個左長史,總該為郡主分憂。”
薑韶華笑了一笑:“不用陳長史為我背黑鍋。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