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臭脾氣臭嘴的臣子,也隻有薑韶華肯重用。換在京城朝堂裡,早就被人排擠得無處可待了。
焦郎中心裡瘋狂吐槽。
鄭宸心裡的感受又自不同。前世北方混亂不休,南陽郡卻一直安穩,陳馮兩位長史居功至偉。陳長史掌管人事,和朝廷諸多官員都保持千絲萬縷的聯係往來。馮長史則是真正的精乾能臣,南陽王府的內務瑣事,都是馮長史撐著。
說句不客氣的大實話,如今的戶部紀尚書能坐穩位置,大半原因歸功於已故的紀皇後。真論本事才乾,馮長史比紀尚書強多了。
這樣的人才,隻可惜對薑韶華忠心耿耿,根本拉攏不過來。
鄭宸心裡惋惜,對馮長史頗為尊重客氣:“我們一行人前來,衣食住行都要安頓,勞煩馮長史了。”
沒錯,這些瑣事,到最後都得馮長史來一一安排。
馮長史知道鄭宸一行人來南陽郡的時候,其實火冒三丈氣得不行。
南陽郡再富裕,也禁不住一個個來打秋風。王四公子也好,鄭小公爺也罷,擺明都是衝著郡主來的。他們來不要緊,各自還帶了一千禦林軍士兵前來。這麼多張嘴,要吃要喝,走時候還得備程儀。
真當南陽郡有金山銀山不成?
不過,心裡再不滿,也不能露在臉上。嘲諷幾句也就罷了,該有的體麵還得有。
馮長史笑著迎眾人進城。盧郡馬如今識趣得很,並不和馮長史搶風頭,就這麼露一露麵,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也就行了。
鄭宸和焦郎中帶著幾十親兵進了南陽王府安頓,禦林軍們自然另外安排,其中瑣事種種,不必細述。
總之,馮長史忙碌起來便心火蹭蹭,戶房上下都想繞著走,沒人敢來招惹馮長史。
此時,盧郡馬就派上用場了,陪著鄭舍人和焦郎中閒話。盧郡馬雖是吃軟飯的,卻是薑韶華親爹。彆說鄭宸,便是焦郎中也不敢將心裡的輕蔑流露出來。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嘛……呃,這個比喻實在不合適,不過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看在薑韶華的顏麵上,對盧郡馬總得客氣些。
到了晚上,沒見郡主回來。
郡主不在,王府裡的接風宴也是有的。盧郡馬笑著說道:“郡主明日定然回王府,請鄭舍人和焦郎中耐心等一等。”
鄭宸風度翩翩地一笑:“看來田莊裡另有要事,如果明日郡主沒回王府,我便騎馬去田莊。”
焦郎中心想鄭小公爺這是嫉火中燒啊,當著眾人的麵就說要去田莊見郡主。也不想想,郡主要是心急若渴,接到消息就該趕回來。現在沒個動靜,可見郡主沒那麼想見你。
這等戳人心肺的話,自然是不能說的。隻能放在心裡想一想。
鄭宸心裡又豈會不明白?
接風宴散後,鄭宸回屋歇下。沒了外人在,撐了半日的笑容徹底消失無蹤。眉眼間俱是不滿的陰霾。
彭四海小心翼翼地勸主子一句:“公子來得突然,郡主定是還沒反應過來。”
鄭宸哼一聲:“她的脾氣我最清楚。她不是反應不及,就是故意晾一晾我。”
彭四海聽著這怨氣滿腹酸氣衝天的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咳嗽一聲繼續勸:“公子既來之則安之。姑娘家有些小性子,也是難免。等見了郡主,公子可不能露出不滿。公子特意來南陽郡,總不是為了來和郡主較勁慪氣。”
這話也有道理。
鄭宸深深呼出一口氣,看一眼彭四海:“你還沒娶媳婦,倒是懂得不少。”
彭四海咧嘴笑了笑:“媳婦是沒娶,相好的總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