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麵色難看,冷冷道:“平州叛亂,朝廷一直派兵平亂。之前衛將軍剿匪不力,已被問斬。範大將軍領兵前去平匪,已穩占上風。要不是一場瘟疫,朝廷早就收複平州了。”
“這等假設,不說也罷。”安國公得理不饒人:“現在的事實就是,南陽郡主派人安定平州,收複了平州。要想平州安穩,就得用郡主的人治理平州。否則,平州不服朝廷管治,還會再生亂。”
“朝廷打了幾年仗,國庫都被掏空了。王丞相該不會還想平州生亂繼續打仗吧!”
“那也不能啟用一個罪臣!”王丞相目中閃過怒意:“這將朝廷體麵置於何處!”
此時,禮部的董侍郎忽然站了出來,拱手向太和帝啟奏:“皇上,鄭尚書所言頗有道理,臣也以為,應該任用郡主舉薦之人做平州刺史。至於王丞相的顧慮,要解決也不難。”
“請皇上直接下恩旨,赦免盧琮的罪臣身份,並以治理平州安撫民心之功,封盧琮為平州刺史。”
“如此一來,既能彰顯皇上不拘一格用人才的胸襟氣魄,對朝堂內外也有了交代。”
王丞相眉頭動了一動,看了侃侃而談的董侍郎一眼。
董侍郎和南陽王府一直來往密切,時常在朝堂上為南陽郡主說話。
緊接著,刑部的楊侍郎也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臣以為,董侍郎說得頗有道理。”
“當年盧琮一案,實屬運道不佳。治下鬨洪災,亂民衝擊郡守府,盧琮的妻女都死在了亂民手中。真正說來,盧琮本人為官並無錯處。”
“如今平州瘟疫是控製住了,不過,平州赤地千裡,百業俱廢,想重新恢複生機,不知要多少年。還有殘餘的平州亂軍,躲藏在平州境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星火燎原再起叛亂。”
“說句難聽的,朝堂眾臣,誰有膽量去平州做刺史?”
此言一出,朝堂眾臣皆沉默。
楊侍郎這話說得直接又犀利。他們在京城裡安逸富貴,爭權奪利打打嘴仗還行,去千裡之外的平州冒著性命吃苦,誰想去啊!
王丞相皺起眉頭,目光掠過楊侍郎董侍郎。
這幾年,南陽郡主薑韶華牢牢籠住鄭太皇太後和天子,對朝臣的拉攏也是不遺餘力。楊侍郎和董侍郎都沒到五旬,正值朝堂生涯的盛年。董侍郎早就被視為下一任禮部尚書的不二人選。楊侍郎在資曆上稍微差了一點。眼下有薑韶華支持,日後等刑部尚書致仕告老了,便能爭一爭刑部尚書的位置。
他們都甘心為南陽郡主所用,由此可見薑韶華的手段能耐。
再過個五年八年十年,他老了退下來,難道朝堂就要成薑韶華的天下了?
“眾愛卿說的,朕都聽進耳中了。”太和帝打破沉默:“朕要好好思慮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