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性實在不大。
沒人比盧玹更清楚薑韶華的脾氣。強勢且極有主見,從不為人左右。彆說他這個做做樣子的親爹,便是勞苦功高的陳長史馮長史,在薑韶華麵前也隻有俯首聽令的份。
盧玹不願在族人麵前泄氣,麵不改色地笑著應下。
盧琦又低聲道:“盧琮在平州當差做事,平日彆忘了給他寫信。”
盧琮的東山再起,離不開薑韶華的重用抬舉,盧琮本人也確實有真能耐真本事。平州可是亂軍占據過的地方,之前鬨瘟疫遍地死人,盧琮豁出性命前去平州安撫民心治理民政。這才有了現在的光景。
毋庸置疑,盧琮依然是範陽盧氏最出眾最耀目的中流砥柱,必須要維持良好的往來。
盧玹點點頭:“堂兄放心,我和平州那邊一直有書信往來。大郎也一直在穎兒身邊做伴讀。”
盧琦看盧玹一眼:“朝廷已經赦免了盧琮的罪臣身份。大郎之前不能參加科考,今年可以下場一試了。”
以盧大郎的讀書天賦,很快就會在科舉中大方光芒。可彆再將盧大郎當成書童來差遣了。
盧玹聽出盧琦的話中之意,心裡有些許不自在,張口道:“當年盧琮前來投奔,大郎也被接來王府,讓大郎做穎兒伴讀,是郡主的意思。這幾年,大郎擔著伴讀的名聲,其實一直在刻苦讀書。穎兒去荊州府學,大郎也跟著去了。在府學裡有大儒指點,頗有進益。今年考一個秀才功名,不在話下。”
盧琦欣然一笑:“還好大郎一直沒說親,等考中秀才,再說一門好親事,不是難事。”
盧玹心想這還用你說?盧琮父子兩個現在都是南陽王府的人,便是郡主忙著沒空過問,也還有他這個郡馬在。這事輪不到範陽盧氏來做主。
盧琦沉默片刻道:“明日我就向郡主辭行。”
……
盧琦等人一走,王府裡的“貴客”,就剩薛老夫人祖孫三人了。
薛老夫人倒是想厚顏一直“小住”,奈何薛刺史每日一封信反複催促,總算張口向郡主辭彆。臨走時還不忘再提一提薛林:“……郡主要守著南陽王府,想招贅婿進門。以老身看來,贅婿就該招一個老實且安分的。以後依附著郡主過日子,安心待在南陽王府裡。就像盧郡馬,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
“太過有本事的少年郎,哪裡肯一直居於郡主之下。指不定日後會生出野心,乾出鳩占鵲巢的事來。到那時,郡主後悔也來不及了。”
“郡主說是也不是?”
薛六娘恨不得捂住自家祖母的嘴。
薑韶華笑容一斂,淡淡瞥了薛林一眼。
薛林在郡主的一瞥下,迅速漲紅了一張臉。然後,耳畔響起郡主淡然的聲音:“招贅一事,本郡主心中早有主意,就不勞薛老夫人操心了。”
薛老夫人:“……”
近來郡主溫和客氣,讓人不免生出郡主脾氣軟和的錯覺。這個硬釘子,碰得薛老夫人額頭都快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