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羽雙手合十,往西天的方向拜了幾下:“佛祖保佑,郡主明天可彆再來了。我還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
趙大洪和房羽虔誠的祈禱,西天佛祖顯然沒收到。或是收到了也不在意。
第二天下午,郡主又來了。
玄色郡主常服,映襯得郡主膚白如玉黑眸紅唇,美得如畫中人。一旁的鄭舍人,穿的是低品級的綠色官服。彆人穿著,會顯得麵有菜色,鄭舍人卻如芝蘭玉樹風度不凡。
可惜,趙大洪房羽不懂欣賞,看著這一雙身份尊貴的少女少年隻覺頭痛。
薑韶華目光掠過兩個工匠略顯痛苦的臉孔,微微一笑:“你們今日不必陪著本郡主了,忙自己的差事去。本郡主自己看便可。”
郡主號令,沒有他們兩個質疑的份。趙大洪房羽心各自一橫,索性真的去各自忙碌。
一忙起來,渾然忘我,很快便忘了還有尊貴的郡主在一旁。該拍桌子拍桌子,該罵人罵人,唾沫星子噴了一桌子。
薑韶華坐在一旁看著,饒有興味。
鄭宸眉頭動了又動,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郡主在看什麼?”
薑韶華隨口道:“看工匠們如何設計河堤,如何做預案。他們還要捏沙盤,做出模型。看這些,比看假賬本強多了。”
鄭宸:“……”
鄭宸嘴角都快抽筋了,壓低聲音道:“太皇太後娘娘想讓郡主查賬本。”
薑韶華終於轉頭看過來:“工部裡的賬本,如果本郡主都能看出問題來,那周尚書也太沒用了。”
鄭宸再次被噎得啞然無語。
“本郡主行事,自有本郡主的道理和用意。”薑韶華神色淡淡,郡主架勢十足:“皇上和太皇太後娘娘問起來,本郡主自會應答,就不勞鄭舍人操心了。”
鄭宸忍無可忍:“薑韶華,你彆拿郡主的身份壓我。”
薑韶華扯了扯唇角:“鄭宸,你是在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
你現在不是權傾朝野的鄭丞相。我也不是那個被拘在內宅的王氏夫人。我這個深得天子信重抬舉的大梁郡主,憑什麼不能以勢欺人?
兩雙眼眸對視。一個銳利如刀,一個惱羞成怒。
站在薑韶華身邊的陳瑾瑜,也忍不住了,冷冷提醒道:“鄭舍人再敢唐突郡主,休怪我不客氣。”
鄭宸怒目相視:“牙尖嘴利,不知尊卑。”
陳瑾瑜冷笑著回擊:“彼此彼此。要吵要爭,衝著我這個郡主舍人來。我們郡主懶得理你。鄭舍人以後不妨隨身帶一麵銅鏡,不時照一照自己,也免得失了尊卑和分寸。”
鄭宸被氣得不輕。
薑韶華故意板起臉孔:“陳舍人,不得對鄭舍人無禮。打狗需看主人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陳舍人麻溜認錯:“是,臣知錯了。請郡主息怒。以後臣不搭理狗吠,更不會和狗對咬。”
鄭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