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投了?難道是投降??!”
秋風蕭瑟,胡軫麾下將士們聽到主將的說法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誠然,他們剛剛都被那冠軍侯的表現嚇傻了。
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至於直接投降吧。
我們還有上千大軍呀。
被一個打崩?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尤其是,就在剛剛不久前,他們還人人都在興奮衝衝的想要報仇雪恨,一雪前恥。
現在,胡校尉就這樣.就這麼投降了,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胡校尉,這,這不好吧。”一名軍官結結巴巴地表示。
“是啊,校尉,咱們還有上千兵馬,怎能輕易言降?”另一名軍官也不甘的附和。
而胡軫看了一眼這會兒突然有來勁了的軍官們氣不打一出來。
剛剛到底是誰一副要死要死的樣子?
你們但凡靠譜一點,老子又何至於現在想要投降?
不過胡軫現在也沒什麼心氣來教訓手下,他看了眼正在不遠處不停開弓的蘇曜,歎了口氣,對身邊的將士們說:
“這蘇曜就在那裡,爾等既然還有這等戰心,可有人能為我取下他的人頭?”
一句話,全場鴉雀無聲。
剛才說話的軍官們全都縮起了腦袋。
那騎督屍骨未涼,三百騎兵的慘狀就在眼前,他們哪裡還敢輕易上前送死?
“這……”
“胡校尉,這蘇曜確實太過勇猛,不過他到底也就隻有一個人,咱們有上千大軍,咱們不好打走便是了唄,何故投降啊?”
“是啊,校尉,咱們還是先撤退吧。”
絡腮胡的軍官常榮如此說道:
“那蘇曜不過仗著騎射之利,咱們以步弓手殿後,亂箭射他,晾他也不能把咱們再怎麼樣。
“笨蛋!”
胡軫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眾將士,恨鐵不成鋼:
“爾等隻看到那冠軍侯一人的勇猛,卻沒看到他背後的力量!”
“此刻他孤身一人便敢挑戰我千人大軍,這份膽識與自信,絕非空穴來風。”
“他既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洛口倉放火,又能策反張洪部,使胡渙部一擊而潰,其智謀與手段,也是令人歎為觀止。”
“我胡軫縱橫沙場二十餘年,從未見過有這等敵手,那西涼董卓不及他萬一!”
“冠軍侯乃是真英雄也,此等人物此刻就在眼前,不趕緊納頭便拜,隻怕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遲早要成他刀下亡魂也!”
胡軫的話讓眾人軍官麵麵相覷,然而他們卻還未鬆口。
這不止是因為胡軫連戰連敗,在將士們心中幾乎喪失了往日的威望,更因為這些將士們還有一層擔憂。
他們的老家可都在西涼呢。
不管是撤退也好,潰敗也罷,就蘇曜一個人,又不可能把他們全殺光。
到時候胡軫死了他們都不會死,大家拍拍屁股回老家就完了。
但這邊跟著胡軫一起投降,下來可就要和董卓作對了。
不說未來勝負兩說,那董卓萬一是一怒之下遷怒他們涼州的家人那可該怎麼辦?
所以說,他們才會如此糾結。
他們看不到投降的必要,對自己也並無好處。
說白了,涼州日子苦,大家從軍也好,落草也罷,這般提著腦袋拚命就是為了前程和財富。
你若是能帶著大家升官發財,那你平日裡怎麼暴虐無道,殺人嗜血,那都無所謂,大家都一樣捧你。
但你若是帶著大家送死,或者不為大夥謀福,那麼無人追隨是小,更有甚者,可能會為此丟了性命。
就這樣,當這些基層的將士們見到胡軫驚慌失措,一意想要投降,保自家富貴的時候,這些涼州好漢們眼中開始冒起了凶光。
“你們,你們傻了嗎?!”
胡軫本能的感到了危險。
他想要說服這些突然熱血上頭的將士們,隻有跟著自己才有活路,不要衝動莽撞。
然而,這些基層軍官們顯然已是不太耐煩。
他們辛勞一夜,又是救火又是急行軍,可以說是又累又渴又餓。
但是,結果現在卻要鬨成這樣的結局。
每個人心中都窩著火,幾乎是一點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