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
“咱們這裡有三十年的糧食,隻要堅持死守,我等唯楊校尉馬首是瞻,錢糧女人校尉均可自取啊!”
楊定坐在大堂上,眉頭緊鎖,聽著這些董氏族人們的哭訴和哀求,臉色陰沉不定。
他深知,眼前的局勢已經對他極為不利,董卓的敗亡如同晴天霹靂,讓他措手不及,作為董卓麾下的將領,自己此刻的處境也變得十分危險。
有那麼一瞬間,楊定都想乾脆投降得了。
但是,不得不說,財帛動人心,權力迷人眼。
本來隻是個彆部司馬的自己如今因守郿塢被升校尉,董卓一死,他更是成了全城的支柱。
聽那些董氏族人的說法,隻要他願意守城,那董家的錢財和女人就都屬於自己了。
這比起朝廷開出的價碼顯然要高上許多。
他在戰場上搏命不就是為了能好好享受嗎,現在能在這城中當幾十年的土皇帝,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啊。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能不能守住郿塢。
對於這個問題,目前楊定還是很有信心的,進攻者不過三千餘人,他守兵數量雖然隻有兩千,但考慮守城優勢可以說輕而易舉。
但是,要憑這兩千人堅守幾十年,那楊定可就沒有什麼十足的把握了。
不過,要說讓他輕易放棄眼前的富貴,那也絕不可能。
於是乎,楊定一邊安撫董氏族人,趁機把權力攥在手中,另一邊他也悄悄的派人出城談判,坐地起價,希望謀取更大的利益。
不說拜將封侯吧,最起碼這郿塢城的錢財都要歸他所有吧。
然後最好再能給他外放一地,搞個太守當當。
他楊定不稀罕朝廷的高官,隻要到外麵當個土皇帝逍遙快活那就足以。
故而,對首次談判,楊定可謂獅子大開口,不但要為自己保留軍隊和地盤,爭取一個實權諸侯的地位,還順帶也保了手董氏族人,也算為自己的恩主儘了份努力。
然而,且不說如此得寸進尺的條件蘇曜和朝廷都不可能接受,就憑皇甫嵩自己,屢鑄京觀,嫉惡如仇的性子,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那些董賊餘孽?
於是乎,皇甫嵩沒有回絕,也沒有答應,隻是讓李氏兄弟派出西涼軍舊人入城繼續談判,與其虛與委蛇,同時加緊自己計策的布置。
就這樣,不明就裡的楊定與皇甫嵩的使者是你來我往,對每一個細節都錙銖必較,光談判就搞了七八日的時間。
“不對啊!”
“楊校尉,依我看咱們要不差不多就行了吧。”
“這般拖延下去,感覺情況不妙啊。”
麵對親信的勸諫,楊定楊定心煩意亂。
漫長的談判幾乎耗儘了他的耐心,但是他又不想降低自己的待遇。
結果,就在楊定猶豫不決的時候,萬事俱備的皇甫嵩一口氣通盤否定了他的要求。
“告訴楊定,朝廷的耐心是有限的。”
皇甫嵩對前來傳話的使者冷冷地說道:
“他若真心投降,朝廷自會按照最初的承諾給予安置和賞賜,但若他貪得無厭,繼續頑抗,那等待他的將是朝廷大軍的鐵蹄!”
楊定聽完使者的彙報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沒想到皇甫嵩如此不給麵子,竟然敢糊弄自己!
“打就打,我就不信你這點兵還能拿下我郿塢城來!”
楊定決定以打促談,在守城戰中給皇甫嵩來點教訓,讓他自己不好惹,給出更高的條件。
然而,他卻沒想到,自己之前搖擺的態度已經做出了極壞的表率。
由於楊定本身有意談判,隻是以郿塢和董氏族人為籌碼,故而他並未嚴厲打擊皇甫嵩對城內投射的勸降信等情況。
結果,在他這幾日悄悄談判的時候,皇甫嵩四麵楚歌之計也沒有停下,勸降信的影響也在城中愈發的擴散。
而且,不止是勸降信。
李應和李利等降將,這幾日還組織了西涼老鄉團每日在城下喊話勸降,夜夜高唱故鄉之音,痛斥楊定不顧老鄉死活,隻謀自家私利。
乃至於當得知雙方談判破裂後,不少城中守軍氣的大罵楊定無恥,竟然連夜放下吊籃,趁夜逃亡投奔皇甫嵩軍營。
郿塢城堅固的防禦,就這樣被皇甫嵩不費一兵一卒的撕開了裂口。
敵我之勢異也。
這時,後知後覺的楊定才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是中計被耍了。
他是又氣又急,一下子就慌了神。
然而,局勢的發展已不再能由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