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名機,字仲景,今年約四旬,乃南陽涅陽縣人。
其出身當地世家,按說這樣世家子不該以醫術為業,畢竟當時那個時代醫生的地位遠不如官員,張仲景應該早早的就像其他世家子那樣鑽研經學,投身官場才是。
但是,張仲景卻沒有選擇那樣的道路。
雖然其父為官,但是恰逢黨錮之禍,其家也曾被牽連,見過那些不平之事後,張仲景對仕途之路就頗為不以為然。
同時,在漢末,由於瘟疫叢生,張仲景小時候見多了那些飽受骨肉分離之苦的悲劇,便立誌以懸壺救世為己任。
就這樣,小小的張仲景在10歲左右時就拜同郡醫生張伯祖為師,學習醫術,尋治病救人之道。
自小,張仲景可謂是勤學苦練,博覽醫書,廣泛吸收各醫家的經驗用於臨床診斷,在這個瘟疫叢生的環境下,很快便成了一個有名氣的醫生,以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過了他的老師,被當地百姓們信賴,時人稱讚他“其識用精微過其師也”。
倘若不出意外的話,張仲景大概會一輩子以醫道為生。
但是,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張父過世後不久,由於張家仍無官員出仕,而黨錮之禍也隨著黃巾之亂的危急隨之解除。
為了保證張氏家族的地位,張家族老們還是在一番運作與說服之後,將張仲景舉為孝廉,運作成一郡吏,首次踏入了官場。
如果沒有蘇曜介入,張仲景下來應該是在南陽苦熬資曆,曆經袁術和劉表的統治後,在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戰後,大江南北廣受瘟疫之苦的時候被劉備相中,助其解瘟疫之禍,在劉備取南四郡後任其長沙太守方才出頭。
而今,張仲景卻出現在了洛陽。
那自然是由於他的老家南陽郡剛剛經曆了兩袁內鬥,蘇曜大破孫堅,收複南陽等一係列戰事,郡內一塌糊塗,百廢待興,袁紹對於與蘇曜的關係更不敢怠慢。
故而,袁紹雖然本人此時在與太史慈和公孫瓚等人追擊袁術,但是依然派了次子袁熙帶了部分親兵和郡吏們前往洛陽。
一方麵為了參加日後女帝登基的大典,一方麵也是為了在京中走動關係,收集情報等等。
而張仲景,便是之前蘇曜拿下南陽後意外發現,並且特意關注的人,這次袁熙也是專程帶上了此人一同進京,就安頓在當時專用於接待各地進京求官的名士與普通公務人員的公車署中。
次日一早,得到蘇曜傳喚的張仲景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醫書,整理好衣裝,匆匆趕往大牢。
他深知,能夠被冠軍侯親自召見,此事絕非小可。尤其是聽聞是在司隸校尉的大牢中發生了犯人暴斃的離奇事件,更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張仲景步入大牢,隻見蘇曜麵色凝重,正站在一具屍體旁,周圍是幾名神色緊張的獄卒和牢頭。黃琬也在一旁,麵色略顯尷尬。
“卑職張仲景見過冠軍侯。”張仲景拱手行禮,聲音沉穩而有力。
蘇曜微微點頭,示意張仲景不必多禮,直接說道:
“仲景先生,此人在獄中突然暴斃,仵作驗屍卻查不出原因。”
“本侯早有聽聞先生醫術高超,頗有名望,故而特請先生前來一探究竟。”
張仲景聞言,心中一凜,他明白蘇曜對自己的期待很高,於是趕忙走上前來,仔細打量起地上的屍體。
死者麵色青紫,嘴角掛著白沫,確實像是暴斃而亡的症狀。
但張仲景並未急著下結論,而是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死者的口鼻、眼睛和指甲等部位。
片刻後,張仲景站起身來,眉頭緊鎖,沉聲說道:“稟君侯,此人確是中毒而亡。”
“中毒?”蘇曜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仵作為何驗不出來?”
張仲景歎了口氣,解釋道:
“此人所中之毒,乃是砒霜。”
“砒霜?這是何物?從何而來?”黃琬詫異道。
張仲景拱手回:
“砒霜產於銅山礦石之中,本是治哮嗽與瘧疾之物,其遇水則溶,無色無味。”
“然則凡藥三分毒,砒霜其性猛烈,一旦用之過量則會成為一劑猛毒。”
“且服食之人的中毒的症狀因人而異,有的人會劇烈嘔吐,有的人則會突然暴斃,且死後屍體上往往沒有明顯的外傷和異味,因此難以察覺。”
蘇曜冷哼一聲,目光如炬,掃視著周圍的獄卒和牢頭:
“既然沒有外人接觸,又是中毒,那顯然犯人就在你們之中。”
獄卒和牢頭們聞言頓時嚇尿,紛紛跪倒在地,連連搖頭,聲稱自己絕不敢做此等違法之事,然後紛紛向黃琬求助。
黃琬見狀也是眉頭緊鎖。
此人乃是在司隸校尉大牢中死去,倘若是獄卒們謀殺,他黃琬必然難逃乾係,隻好言說真相不明,還需多加查證,一旦找到實據和真凶,他必然嚴懲不貸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