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你們父母是怎麼教育的孩子?
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多少女子直到洞房夜才見到自己夫君的樣子,即便那夫君是個窮酸漢醜八怪那也沒得反悔。”
老裡長甩了下袖子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伱們看看這小子的眉眼,身材,哪一個不是上等俱佳,又兼有這一身天下無雙的本事,未來登入廟堂,位列將相必不遠矣!
現在抓不住,以後想高攀你們都沒機會!”
許是想通了關節,也許是礙於這位家老的威嚴,被如此教育一番後終於有一女孩站出想要自告奮勇時......
——“主人!”
“紅兒?”
看著這位突然插入的婢女,老裡長一愣,突然上下打量起來。
大約也是為了這場慶功宴吧,身為歌伎領舞的紅兒明顯也做了一番精心準備。
剛剛老裡長的焦點都放在蘇曜身上,也沒注意,此時這細一打量竟生刮目之感,這小女娃比起當初真是越發美麗了,眉眼漸漸長開,青澀逐漸褪去,可謂是可愛中帶一絲嫵媚,清純裡多一分誘人。
她就隻是往這些女孩中間一站,瞬間就把那些同樣盛裝打扮的世家女們比了下去。
真是個妙人兒啊,平日裡朝夕相處倒不怎麼覺得,沒想到這一收拾之後,竟連他這把老骨頭都在這春色下有一絲枯樹逢春的妙感,於是他連聲音都柔和了三分:
“有什麼事嗎?”
“紅兒懇請主人三思。”紅兒臉色發赤,雙手絞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直視著老人。
“三思,你什麼意思?”
老裡長麵有不快,他何等人精,可以說走過的路比這丫頭吃過的鹽還多,那點少女心思他怎麼可能沒點察覺呢。
但這是事關家族未來發展的大事,不可能為一個奴婢有所變動。
這些紅兒當然也知道,她隻是一婢女,上下有彆,主家對她再好都不能成為她放肆的理由。
但她還是站了出來,因為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恩公雖然為人看似隨性,不拘小節自由自在,但實則內裡卻是睚眥必報,吃不得一點虧的剛烈性子。
那些胡人隻是傷他一個手下,他就敢獨自一人去劫大營,若是回來知道是主人設計逼他就範,紅兒怕以恩公性子,非但不會因此事與我王家結好,反而會結下梁子,視若仇寇呀。”
“?!”
老裡長悚然一驚,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站在家族利益角度考量,卻忽略了真正的關鍵,那小子自己的想法。
誠然,也許這古怪的小子沒有過硬的家世和後台,但也絕不是那些逆來順受,不知反抗的尋常百姓。
撇了眼在案幾上呼呼大睡的蘇曜,老裡長心中一歎。
真說起來,這小子恐怕自己就堪稱是後台本身了,他表現出來的力量簡直就是犯規,這樣的力量若是用來從善倒也還好,若是用在他途......老裡長簡直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雖然他現在一直稱自己遵紀守法,而且表現的也還相當樂於助人,可要真的激怒了他,又有誰能保證此人不會突然來上一出匹夫之怒的戲碼呢?
一念及此,老裡長把胡子揪的筆直:
“想用規則套住他,是老夫所慮不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