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黃蘆堡?我的天,這根本不可能上的去!”
月色下的山林中,宋憲捂著嘴,充滿絕望的眼中倒影著黃蘆堡的絕壁。
這座山脊之上的城塞背靠緊鄰向陽道的懸崖絕壁而建,前後兩麵城牆組成立體防禦網絡,僅外牆就高三丈有餘(約7-8米),城關門樓又高一丈許,主城牆蔓延兩端至懸崖絕壁,牆上共有四座望樓,每座均設烽火台,有射擊口。
如今雖已過子時但牆上卻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晝,不出十步便有一背弓挎箭的值守衛士,另還有巡邏遊兵,不時巡視走過。
“這彆說上去了,走過去就做不到啊......”侯成嘴中也充滿苦澀。
他們為從向陽道下繞上這處堡壘,早就在黑夜中棄馬爬山,於這林中走了近大半個時辰,這也是多虧了月色明亮,不然還不知要耽擱多久。
然而來到這裡,麵對這座歎息的高牆,他們的第一個問題反而是怎麼走過去。
是的,這座城塞麵前數百步開外的範圍竟都一片的乾淨白地,這裡曾經樹木被連根砍了個乾淨,每隔一段距離還放上個火盆照明,就是為了杜絕任何可能的夜間偷襲。
而且此處地勢特殊,幾乎是呈葫蘆形,道中狹窄兩側皆為懸崖,唯有越靠近城牆範圍才會地勢寬闊一些,任你數萬大軍,在此地也無法輕易展開,隻有少量部隊才可通行。
而這段通行的距離,恰好在城上一箭之地的範圍。
想也知道,這樣迎麵走去,在牆上三麵弓弩的射殺下,這條道路就是名副其實的死亡之路,怪不得說強攻黃蘆堡,縱使十數倍兵力也不可得。
成廉歎了口氣,沒有說任何喪氣話,隻是他看向蘇曜的眼中也頭一次出現複雜的負麵情緒。
這位給他帶來了無數次震撼與驚豔的官長,還能創造奇跡嗎?
這黃蘆堡的絕壁,莫非竟要成為他們的葬身之地了嗎?
“黃蘆堡既不可能靠運氣,更不可能有奇跡!”
金方嚴咬著牙,恨恨地說:
“你們看,城上巡邏的衛士比我離開時最少增多了一倍有餘,他們已經打起了警惕,不會放過任何的可疑之人。”
“嗯~這黃蘆堡確實雄偉。”
蘇曜捏著下巴,臉上沒有懼色,更妄論有何絕望......
不,月光中,蘇曜的眼睛居然在閃閃發亮,不愧是隱藏關卡,這地圖,這模型,妥妥的大作啊。
他來之前已經在百科中看到了,黃蘆嶺是後世北齊長城的南部起點,未來在座山堡的遺跡處會建成呂梁山的雄關——金鎖關。
想來這個就是以金鎖關為模型構築的地圖吧:
“我很好奇,如此城塞你們匈奴人是怎麼打下來的?”
“......”
見蘇曜似乎終於正眼麵對現實,開始想解決之策,不像之前那麼目中無人了,金方嚴的心中卻沒有一點鬥嘴勝利的喜悅,反而是無儘的空虛與脫力:
“我們沒有打這裡。”
“嗯?”蘇曜的目光隨著城關上的人影移動。
“你們漢人設計的這個城塞確實巧妙,依托山脊絕壁,控守向陽道,車馬難行。
但是這種山脊之上的城塞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水源。”
金方嚴遙指黑暗的遠方:
“這裡唯一的取水點就在那邊林澗的小溪,所以大軍隻需在此處圍而不攻,不消一旬,黃蘆堡不攻自破。”
“......有夠蠢的。”蘇曜目光又轉向城塞門前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