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司馬懿有話要說!”
司馬防還在猶猶豫豫的時候,那個狼顧鷹視的司馬懿已經起身發言了。
司馬防皺著眉頭問:“仲達,你想說什麼?”
“父親,孩兒以為雒陽大有可為!”司馬懿的聲音非常洪亮,聽上去滿滿的都是忠義,連劉協覺得他對漢室可能......或許,是有點忠心的!
劉協剛剛覺得司馬懿有點忠的時候,司馬懿的大哥司馬朗也站起來表忠心了,隻聽他對司馬防道:“父親,朗也以為漢室還大有可為,天子欲在司隸改革二十級爵製更是力挽狂瀾之舉!我河內司馬氏乃是三河士人的領袖,世代都拱衛朝廷,亦受朝廷之厚恩。如今更應該義無反顧,追隨天子。兒建議將司馬氏嫡流遷入雒陽,與天家和朝廷共進退!”
“好!”司馬防猛一拍大腿,一張看上去也有點“奸惡”的麵孔上,也堆滿了忠義,隻見他站起身,向劉協揖拜一禮,正容道:“吾河內司馬一族,願隨天子左右,為天子赴湯蹈火,為漢室儘心竭力!”
這是要一門忠義啊!
劉協這時已經看明白了,司馬家這爺幾個,這是在演戲裝忠呢!
劉協用一個“亂世之忠良,奸雄之克星”來套河內司馬家,而河內司馬家的“老忠良”和“小忠良”們則來了個“滿門忠義”,一邊留下美名,好博取三河士族領袖的地位;一邊還要多拿一點“原始股”......現在劉協這邊算得上“大股東”的,也就是弘農楊氏和北軍中候劉琦。其中弘農楊氏有點虛,而劉琦又是雙重身份,一方麵是荊州少主,一方麵又是朝廷的“股東”,地位難免有些尷尬。
而河內司馬既有實力,又是正兒八經的三河士族首領......三河武人一直都是東漢朝廷最信任的武夫啊!
明白了司馬家的想法,劉協當然一臉喜悅:“好啊!吾得司馬家輔佐,實是如魚得水也!”
他可不會拒絕司馬家的“一門忠義”,現在是打天下的時候,“忠臣”是越多越好!
......
弘農郡,陝縣。
同一時間,李傕、郭氾已經在張白騎和張薑的迎接下,進入了這座被黑山賊占據了好一陣子的縣城。張白騎是陝縣之主,自然要儘地主之誼,也在陝縣的官寺當中大擺開了宴席。就在賓主皆歡的時候,張白騎還借著一些酒勁兒,告訴李傕、郭氾兩個特大喜訊:“大司馬、車騎將軍,今兒可是三喜臨門了!第一喜,乃是曹孟德的大軍已經從許縣出發,往宛城而去,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第二喜,則是陝縣這邊又運來了十萬斛糧食,足夠咱們的數萬大軍所用!
而第三喜......則是張仙姑已經找到了破解小天子法術的辦法了!”
“好!”李傕也正在興頭上,當下就一拍桌子道,“既然諸事已備,那就速速進兵......咱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下雒陽再說!阿多,你覺得呢?”
郭氾郭阿多顯得有點萎靡,眼圈黑黑的,人也瘦了不少,看來天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好過啊!聽見李傕的話,也咬牙切齒地說:“對!先打下雒陽,抓了那個昏君!我倒要問問他,有沒有算到我郭阿多會打來雒陽!”他鼓勁兒打氣的話才一說完,話鋒就來了個原地大回頭,看著張白騎道,“張渠帥,你剛才說的那個張仙姑,她靠譜嗎?”
“郭君侯,爾是想試一試妾的本領嗎?”
郭氾的話音剛落,一個聽上去頗有幾分威嚴的女聲,就從一扇側門外傳了進來,然後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身披鶴氅,容貌秀美的女子領著兩個侍女走了進來,正是張濟的那個神棍妹子張薑。
“這不是阿薑嗎?”郭氾當然認識張濟的妹子,忙尷尬一笑,“原來張渠帥說的仙姑就是你啊......對了,伱不是修五鬥米道的嗎?怎麼改入太平道了?”
張薑並沒有回答郭氾的提問,而是由張白騎代答道:“車騎將軍有所不知,並不是張仙姑入了我太平道,而是我擾了仙姑的清修,去終南山中請仙姑出世,專破昏君的妖術。”
張白騎說話的時候,張薑已經在一張空著的小餐桌後麵跪坐了下來,隻見她容色雪白,靜靜而坐。身邊兩個穿著襦裙的侍女,替她捧著寶劍和符籙,還真有一點下凡仙子的仙氣。聽見張白騎的話兒,她隻是淡淡一笑:“天家的法術可不是妖術,而是傳自高皇帝、光武皇帝的法術!”
“什麼?天......天家真有法術?仙姑,你聽誰說的?”李傕一下就緊張起來了。
劉協已經給他算好了,明年就夷滅三族!不是他一個人掉腦袋,而是三族一起打包帶走,一個不留!
郭氾就更緊張了,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的死期就是今年......還不知道哪一天!也許是明天,也許就是現在!不過他還想掙紮一下,抖著聲問:“可,可是之前在長安時,在天家東遷時,怎麼不見他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