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剛過來,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腦海中浮現出異樣情緒在所難免。
本以為自己就快死了,即將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忽然發現自己還能活,並且經曆這種怪事,體驗到從絕望到驚喜的全過程。這導致他對現狀還算滿意,能開心又輕鬆地活著已經很不錯,腳下步伐輕快,混入人群當中。
暫且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再一次體驗生活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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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
一場來自北方的寒潮,讓紐約氣溫下降到幾攝氏度,白天也隻有十三攝氏度左右。
馬路上多出厚厚一層,怎麼都掃不乾淨的落葉,人們期待著今年的第一場雪花飄落,作為土生土長的紐約人,葉冬青的故地重遊計劃隻持續大半天就告一段落,曼哈頓都是些鋼筋水泥砌成的東西,對初來乍到的遊客們而言很驚豔,在他眼中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站在XC區東邊就能看見自由女神像,帝國大廈同樣顯眼,說起如何區分紐約人和遊客,懶得多看那些地標一眼的,八成就是常住人口了。
沒傻到將自己重生的事到處亂說,那樣隻會被當成瘋子送進瘋人院,重新接受年輕生活不是件容易事,葉冬青這兩天儘量避免跟彆人,特彆是熟悉自己的人產生過多接觸,擔心一不小心露出馬腳,更多時間靠電視和報紙來打發。
買不起電腦,智能手機還沒研發上市,打發時間的方式一下子乏味許多,消息的傳遞不再便捷,這個年代的人情味更濃些。
十六號這天,早晨七點出頭。
當葉冬青出門時候,門口保安室裡,一位老頭正對著電熱火爐取暖,手裡捧著份報紙,隻是看了他一眼,接著又將頭低下去。
這棟樓的曆史,可以追溯到老約翰·洛克菲勒那個時代,裡麵被隔成近百個小房間,大小從十幾平米到五六十平米不等,裝修很老舊,消防設施肯定不過關。
葉冬青隻負擔得起十多平米的那種房子,擺放一張小彈簧床,剩不了多大空間,還是富豪那會兒,用來擺放紅酒的房間都比它大不少。
記得自己準備搬出去那會兒,麵前這位名叫山姆的老頭查出癌症,胃癌晚期,算算時間不過是幾個月後會發生的事。
租戶們習慣稱呼他為老混蛋,因為山姆就是這一整棟建築的所有者,性格既刻薄又無情,哪怕隻拖欠兩三天房租,都會被老頭掃地出門,就算讓租戶睡大街都不願照顧一下。
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即將趕公交去學校,葉冬青從老山姆麵前路過期間,抬手打招呼說:“早上好先生,臉色看起來有點差,難道生病了麼?最好去醫院查查吧。”
“滾蛋!”
老山姆語氣不輕不重地說了句,根本沒在意,繼續看報紙。
誰聽見彆人說自己有病,都不會給好臉色看。
跟這老頭沒親沒故的,好心提一次就夠了。
葉冬青聳聳肩,不再多說惹人厭,出門被冷風吹到,將手插進口袋裡,往公交車站所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