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她身上衣服的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綢緞。
莊戶人家可不會穿綢緞料子的衣服,價格昂貴買不起是其一,再一個就是這種料子太嬌貴了,經不起糟蹋,不適合乾農活穿。
知顏就是從老婦人這身行頭上麵,斷定她不是菩提村的人。
加上老婦人又是直奔陳家這邊來的,再想想今天秦家過來下聘一事,她便猜測對方是秦家那邊的人。
所以她才故意引著陳三娘說了那些話。
果不其然,陳三娘一看見老婦人,麵色立馬就變了。
她再也顧不上知顏了,忙上前去拉住老婦人的手,陪著小心說:“趙媽媽,您老怎麼過來了呀?”
趙媽媽抽回手,目光刀子似的刮了她一眼,冷笑道:“陳姑娘這是不歡迎我?也對,畢竟我來得不是時候,聽到了不能讓我聽到的話。”
幾句話說得陳三娘麵如金紙。
陳夫人亦是麵色大變,她忙扯著歪嘴打圓場:“趙媽媽,您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進屋說話吧。”
陳夫人一邊說,一邊架住趙媽媽的胳膊,熱情地拉她進屋。
陳三娘也在一旁力邀,並且順勢架住了趙媽媽的另一條胳膊。
趙媽媽一點兒都不想進屋。
進什麼屋啊,沒看見人家瞧不上他們商賈的身份嘛。
奈何她兩條胳膊都被人架住了。
趙媽媽氣惱不已,她可是秦夫人的左膀右臂,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被人架住胳膊強行拖走的事情?
陳家這母女倆簡直狗膽包天!
頭一次遇到這種顏麵儘失的事情,趙媽媽簡直怒火中燒。
她正要大聲怒斥,忽然想到自己此行來的目的,趙媽媽目光閃爍,當即歇了這心思,任由陳三娘和陳夫人進屋去。
這可是他們陳家自找的,怨不得她。
趙媽媽心中冷笑。
陳夫人絲毫沒察覺出異樣來,見趙媽媽不再掙紮,願意跟他們進屋說話,她心中還暗暗鬆了口氣,忙吩咐人將門關上。
伏低做小裝孫子這種事情,關起門來悄悄做就行了,可不能讓旁人看見。
陳家的院門砰的關上。
留在外麵的陳家族人也揮舞著手臂讓大家都散了。
知顏不用趕,早在陳三娘麵色慘白地叫出那聲“趙媽媽”時,她便轉身走人了。
她身上還背著一大捆沉甸甸的樹枝呢,沒心情看熱鬨。
再一個,她出來時跟月姨娘和陳知渺說過,午飯之前趕回來。
如今早就過了午飯的點兒了。
擔心母子倆等著急了,知顏就將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沈宴辭這個大高個,險些跟不上她的步伐。
“七娘,你剛才是故意引著陳三娘說錯話的的吧?”沈宴辭笑著問。
知顏並不意外他能看出來,又不是什麼多高明的手段,看出來很正常。
不過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隻淡淡地“嗯”了聲。
沈宴辭聽出了敷衍之意,但他不生氣,反而還興致勃勃地問道:
“那個趙媽媽回去後,肯定會把陳三娘說的那些話說給秦夫人聽……你說秦家會不會因為這事退親啊?”
“不知道……應該不會吧。”
秦家會不會退親,知顏還真沒有把握,畢竟那個秦公子對陳三娘情根深種得很。
不過經此一事,陳三娘應該會疲於討好秦家人,短時間內應該抽不出功夫找她麻煩。
還是那句話,蒼蠅不可怕,但是討厭。
就像今天,出門跟陳三娘對上,回來又跟陳三娘對上,想想就討厭。
這樣的事情,彆說一天兩次,一年兩次她都嫌煩。
同一時間,陳家。
聽了趙媽媽的來意後,陳三娘險些暈厥過去。
她“噌”地站起來,嗓音尖厲地喊道:“趙媽媽!您說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