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臣與君(1 / 2)

美洲日不落 道士仗劍行 10589 字 5個月前

西京皇宮——

“胡相請——”

“文大人先請——”

皇宮外圍的一處紅牆包裹的十幾人寬的過道內,劉鵬用了十幾年的女官文婷正在給同樣執掌內閣十數載的,近二十載的老相胡均訂帶路,隻不過從兩人的推諉中,就可以發現兩者之間的熟悉。

其實兩人從嚴格意義上講都是漢國體係下的“超標”產品,在目前漢國持續推進退休製度的情況下,像胡均訂這樣一個執掌大漢帝國相位的十幾年,到明年就二十年的這麼一個人,其實受到的質疑一直都是不斷的,甚至要比違反內廷更換規定的文婷還要惹人非議。

以至於在外人眼裡,尤其是那些和他同一時期的閣臣眼中,這位胡相,簡直就是一個“獨夫”,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民賊”。

甚至這些年不斷有人上書要徹查“胡黨”,對於這些與胡均訂有關接觸,或者有過直接關係的官員,那些人基本就一個看法“結黨營私”,沒有其他的想法。

或者說,對於那些渴望登頂權力之巔的人來說,哪怕目前的內閣被帝國議會掣肘,但所有人都明白,那隻不過是假象,畢竟內閣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地方,而大漢帝國的權力基本就在皇權,閣權,議權之間流轉。

沒有人不喜歡權力,哪怕他是一個“太監”。

這句話是原來某個漢州貪墨之官,在自己死之前所說的話。

作為近二十年的“獨相”,胡均訂一直對自己有高的要求,哪怕如今年已年過五旬,但他依舊每天神采奕奕的處理公文,協調處理目前陸軍和海軍之間,乃至軍部和內閣之間的矛盾。

漢國立國二十四載,並不是外人想象的一帆風順,最起碼在胡均訂眼中,“國事艱難”這四個大字,算是體會的徹徹底底了。

但哪怕如此,在那些人眼中,宰相是什麼,那是“風暴”,是一輩子都要仰望的月亮,但有個人做了近二十年相位,今年結束,到明年上半年結束,就整二十年了。

這對於那些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原諒的“罪行”,但就像當初劉鵬麵對朝中非議所說的那句話:“人人都說胡相是獨相,是奸相,但朕問你們,你們誰能夠在這二十年,做到他這樣的成績??”

而對於外界的議論和抹黑,胡均訂也沒有任何回應,就像他相信劉鵬私下對他說的話:

“君為蕭何,朕亦為劉邦!!”

——

“陛下,胡相來了——”

正靠在軟榻上打盹的劉鵬眯著眼,瞧著外麵站著的胡均訂,低聲說道:“讓他進來!!”

隨後又補了一句:“將神州送來的春茶沏上一壺,送上來,杯子要是雲鶴杯。”

【漢國官窯,改良至青花瓷技術,以青釉為麵,用火山灰調和的籃彩描畫出各種各樣的圖案,其中雲鶴就有上青天,鴻運高升的意思。】

“臣胡均訂拜見聖上-——”

“起來吧!!”

望著跪在腳邊的胡均訂,瞧著他那白發叢生的兩鬢,劉鵬威嚴的雙眸中柔和之色一閃而過。

“謝陛下!!”

“坐——”

待兩人坐下後,劉鵬瞧著這位胡相,笑著說了句:“內閣之事,如此繁雜,胡相何必再往朕宮中來,怕不是又是什麼好事,什麼捷報吧??”

胡均訂臉上閃現出尷尬,隨後一本正經的回答:“啟稟陛下,目前幽州戰事已然到了關鍵時刻,今天上午董子秦發來奏報,說已基本準備就緒,在路易斯安那的騎兵軍,也已經占據了靠近內陸地區的邊境線一帶城市,正在計劃往大西洋方向打——”

“哦,這不是好事嗎??”

“怎麼還要特意跑來彙報??”

劉鵬一副很高興的模樣,但隻有對麵了解他的胡均定,這一切都取決於他接下來說的話。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打路易斯安那,需要時間,尤其是打沿海城市,更是如此,我軍目前正處於包圍敵南方軍的關鍵時期,如果光靠陸軍,怕是太過緩慢,真的弄遲誤了,怕也是到後來於事無補……”

胡均定作為人精中的人精,說話的方式簡直就是滴水不漏,他沒有先說問題,而是和劉鵬解釋了一遍目前幽州戰局以及路易斯安那那邊遇到問題,以及兩者之間的聯係。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實憨厚的“務實派官員”,和傳聞中的老奸巨猾有本質上的區彆。

“嗯,你說的對,戰事要緊,不能拖……”

劉鵬先是點頭,隨後便用“洞察一切”的眼神說道:

“說吧,是不是海軍的問題??”

胡均定立馬做出“震撼”的表情,跟著拍了一個“陛下聖明”的馬屁,隨後又跟著說:

“陛下所言極是,確實是海軍和陸軍的問題,目前陸軍那邊海軍出兵,直接在陸軍打過來之前,占領路易斯安那沿海港口城市,降低陸軍的作戰強度,甚至陸軍還希望海軍陸戰隊,也參加這場戰爭……”

(漢國海軍陸戰隊的人數不算太多,目前也才不到五萬,但卻個個都是精銳)

“但問題就是,海軍是以主力參戰,還是輔軍??”

“若是主力,則是否參與對其他戰事的指揮與參與??”

“若是輔軍,是不是意味著陸軍指揮海軍??”

“陛下,海陸兩軍的人,已經快因為這事吵起來了!!”

胡均定先是把前麵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隨後又提醒了劉鵬一句,目前海陸的矛盾,說話的步驟,一環扣一環,可謂老辣!!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劉鵬表情瞬間變了,隨後冷哼一聲道:

“既然他們誰也不服從誰,那麼朕就讓一個能夠鎮的住他們的人去……”

“胡相,你認為太子如何??”

劉鵬訓斥一句後,立馬話風一轉,讓胡均定有些猝不及防。

“額……”

胡均定這次確實有些慌張了,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對於這種事,以他對這位龍武皇帝的看法,他多半會各打三十大板,最後從海陸軍中選個德高望重之人,解決這件看起來簡單,實則涉及軍權的要害。

“陛下,臣以為,太子乃是家事,故而,臣無權討論!!”

胡均定冷靜下來後,馬上做出一副“不參與”的態度,然後又話風一轉說:

“太子是儲君,是國本,若要讓太子去監軍,怕是……”

“怕是有生命之危??”

“有人謀害??”

“不不不,臣絕無此意!!”

胡均定被後麵那句話嚇的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穩了,額頭上也稍顯細微的汗液,可見剛剛那兩句話,多麼的嚇人!!

“臣的意思是,自古以來,儲君居東宮,而攝四方,我朝目前已曆二代帝皇,這三代,自然要穩重些……”

“哦,穩重,又是一個漢文帝??”

劉鵬挑眉質詢,直讓胡均定這麼一個老練之人,都有些慌亂,因為他這個時候,確實很難猜測這位“聖君”的真實想法。

看著有些不願意繼續回答這種敏感問題的胡均定,劉鵬心底一歎,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乾了近二十年了,胡均定也已經到了“自保其身,安穩退休”的階段了,不複昔日果決了!!

“胡相,朕看,既然他們都不服對方,還是讓太子去吧!!”

“畢竟,前線百萬將士徹夜廝殺,披甲染血,拋頭顱,灑熱血……”

“太子身為儲君,沒有道理不去!!”

劉鵬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在胡均定驚訝的眼神中,定下了太子監軍的大計。

眼見如此,胡均定也隻能拱手答應:“陛下英明,臣不及也!!”

劉鵬表情複雜之色轉瞬即逝,隨後又笑稱:

“明年就是滿二十栽了,胡相打算乾三十年嗎??”

胡均定剛剛放下“雲鶴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好幾下,最後恭敬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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