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中部,堪薩斯州,托皮卡市……
“下降五百公尺,三百……”
“準備投彈!!”
“開始!!”
“哢嚓”,一枚又一枚最新型號的二十五公斤炸彈,在裝彈兵的輔助下,就像一個脫了繩的石頭,緩緩的向下墜去。
當爆炸的煙霧傳來的時候,天上的飛艇還在繼續進行觀測,等待最後的數據確認。
“風向不穩定,請求再次下降!!”
當這道聲音出現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剛剛的那次轟炸,根本就沒有擊中目標。
其中固然有天氣原因和距離問題,但真正的問題還是精準度的問題。
其實不光是飛艇,哪怕是原時空的一戰二戰,炸彈的命中率,都是不高的。
就像二戰時期的一個笑話,丘吉爾在倫敦某條街演講,德軍的轟炸機剛剛好殺來,還扔下了炸彈,但就是沒有把他炸死,為什麼,因為偏離了。
雙方之間的間隔,可能就在一條街,幾百米的距離,如果放在幾十年後,各種激光製導炸彈的出現,丘吉爾必死無疑。
但在現在這個年代,飛艇這種類似轟炸機,又沒有轟炸機能帶的武器,實則每一次轟炸,都要看當天的天氣,看看風大不大,甚至就連下降的尺度,都是以後的轟炸機不能比。
好在這個時期的美軍也沒有像樣的防空武器,唯一的機槍,射高又不行,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艘邪惡的飛艇,近距離的在他們頭上“拉屎”。
“轟轟!!”
六顆炸彈落下,掀起一陣好似烏雲一樣的塵土,覆蓋了附近近百米的位置,最中心的三十米,已經和“撒哈拉”沒有任何區彆了。
“咳咳”,煙塵散去,看著眼前成為碎片的炮車和機槍,卡特營長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瞪大雙眼,用仇恨的眼光目送那艘“炸彈魚”的離開。
而在天空中,作為一艘新從工廠生產出來的飛艇,這艘代號“五十六”的飛艇,有一個好玩的代號“賭鬼五十六”,之所以是賭鬼,而不是其他,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艘飛艇在出廠的時候,曾經被當時的海軍司令打過賭,賭輸了,陸軍就得把這艘飛艇包括剩下的一批飛艇都讓給海軍。
最後得出結果很明顯,陸軍賭贏了,為了紀念這-好玩的事件,所謂的“賭鬼”也就從李子豪的嘴巴裡脫口而出。
賭鬼五十六號飛行員是一個叫韓戰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和原來的那些貴族飛行員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正兒八經的平頭老百姓,家裡是開“豆腐店”的。
韓戰出生於龍武三年,剛剛滿二十一周歲的他,正處於一個軍人最好的年紀。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在如今的漢軍,數不勝數,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是生活在“龍武盛世”之中。
盛世和非盛世有一個巨大的區彆,那就是自信,這種自信可能來源於漢國持續發展的經濟,也可能來自漢軍百戰百勝的曆史“奇跡”。
更有可能來源於社會的氣氛。
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那就是“精神”,這種精神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分布在漢國都各個角落。
一部分將這種精神稱為“龍武精神”,但更多人則是將它稱為“大漢之氣”。
這個“氣”玄之又玄,怎麼也說不明白,但所有人都不否認它的存在。
就像龍武三十年的作者在龍武二十四年篇中所寫:
“什麼是氣,什麼是精神,有些人說是自信,但在我看來,這就是大漢帝國旭日東升的國運,無法阻擋,無法背離,無論你怎麼看它,它就在那,永遠也不會消失!!”
“還有多久返航??”
韓戰一邊握著操縱杆,一邊連頭都不回的詢問有關返航距離的事情。
“我看看,大概還需要至少半個小時多一點,不超過四十分鐘。”
作為副手的童丙軍,攤開桌上的地圖,低著頭向下方對照參照物,最後給了一個接近精準的“模糊回答”。
在導航沒有出來之前,航天基本也是靠地圖的。
而像飛艇這種原始狀態,那不止是需要地圖,有時候還要降一降看看方向和地理情況,山川走勢等等等。
“真慢,就沒有快一點的飛艇,這玩意要是還是這麼慢,我跟你說,早晚有一天美國佬就會打到我們,早晚有一天……”
韓戰這個人唯一的毛病就是“碎碎念”,一提到什麼問題,就容易進行反複的折騰。
而在他身旁不斷翻看地圖的童丙軍,什麼也沒有說,就這麼聽著他的碎碎念。
而很快,韓戰的碎碎念就結束了。
“滴滴……”
電報打過來滴滴聲突然響起,驚醒了還在做“新機夢”的韓戰。
“剛剛後方發來消息,要求我們立即趕去托皮卡西側。”
“特麼的,這還回個屁啊,返航!!”
聽到要返航,悍戰很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快速一撥操縱杆,直接將整個賭鬼號反轉,隻不過這個反轉的過程有些過於長了,斷斷續續進行了大概五六分鐘,才終於解決調頭的問題。
………………………………………
托皮卡城,就像這座城市的創建曆史一樣,“短小精悍”。
但在這場戰爭中,像它這樣的的小城市,變成瓦礫廢墟的,不知道有多少,用某些漢軍軍官說的話講就是“下一個垃圾場”。
但是城市戰本質就是,你哪怕把它炸成了所謂的“垃圾場”,但隻要裡麵的人不投降,這場戰爭就不會真正的結束。
畢竟哪怕是廢墟,也是有掩體的,甚至要比完整狀態時,還要可怕。
當漢軍士兵踩著破碎的瓦礫上時,首先麵對的就是無處不在的機槍以及迫擊炮。
這兩種可以單兵攜帶的簡易武器,簡直就是城市戰的利器,短短一天時間,漢軍第七軍,就在這座小城,倒下來四千名士兵,四千條鮮活的生命。
“不要再增兵了!!”
“沒有任何意義!!”
第七軍軍長郭靜年是個典型的文將,臉上戴著金絲眼鏡,嘴裡叼著香煙,身上的軍裝,每一寸都被熨鬥燙過,做他的警衛員,最重要的就是要會熨衣服。
作為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將領,哪怕郭靜年已經混到了漢軍中,排在第二位的軍長,戴上了兩顆星,但他依舊難改身上那股“書氣”,做事的時候,總喜歡說些“假大空的文詞”。
而在下達剛剛的命令後,郭靜年抬頭看天,當看到幾艘正往這邊飛的飛艇時,毫不猶豫的喊道:
“告訴那些和平軍,他們的機會來了!!”
當“轟隆”聲響徹在這片廢墟時,一隊又一隊被分的很散,長著一張白人臉,穿著藍色軍裝的和平軍,被身後的漢軍趕進了“豬圈”。
當機槍聲響起的時候,後方的郭靜年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望遠鏡內不斷倒下的和平軍士兵,什麼也沒有做,對於他來說,這些人的生命,根本不重要,甚至他們本身就是炮灰。
對於炮灰,他一向的看法就是能用則用,不能用就“毀”。
反正一定要弄出價值,榨出油來,這點和他的家庭環境,可謂完全不搭。
“轟轟!!”
當又一發炮彈落在和平軍出現的地方時,郭靜年還是忍不住下達了撤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