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時代最大的錯誤,就是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很行,但其實隻是表象式,隻有少部分人,能夠在這輪工業的浪潮中掘取出財富,大多數人,隻是大時代背景下的擋板,甚至連跑龍套都算不上!!”
著名作家張弘陽在自己的新書工業時代中的一段對工業的描述。
“嘩啦,嘩啦……”
“靠,又下雨了,這幾天真是起了怪了,老是下雨!!”
“收衣服,收衣服了……”
“哎,老包,你家衣服都濕掉了,還不出來??”
“哎,算了,我幫他收好了!!”
幾個大樓圍起來的老式小區內,此刻正在上演這幾天頻繁上演的“搶收”,而在這個過程中,自然也是展現人性和關係的最好場合,主人不在,還幫他收,那個人自然名聲不差,要是沒有人收,甚至長時間都沒有人收,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小包,你家衣服我收了,你是不知道,剛剛的雨有多大,幸好我收了,要不然就要完蛋了……”
包金陵對著三樓那個光著膀子,幫他們家收衣服,揮了揮手,隨後便在鄰居一聲聲招呼中,走進了二樓的“十七”號住宅。
“呼……”,包金陵剛剛進入房間,就將背包扔到了沙發。
“又白乾了!!”
包金陵躺靠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家裡的天花板,此刻的他終於知道什麼是累。
這是他上班的第五天,他已經有些做不下去,之所以做不下去,不是因為工資的問題,畢竟作為一個雖然沒有上過大學,但在技術學校,拿到過機械維修師執照的他,在如今的漢國就業市場,還是十分吃香的,隻不過他這個吃香,隻是相對而言,每天上著一樣的班,乾著一樣的工作,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工作這麼痛苦的事情,如果每個人生下來就不需要工作,那該有多好??
看著家裡花布顏色一樣的天花板,包金陵自嘲了一句:“好好工作,以後好買棟房子,這樣就不用住公屋了!!”
包金陵口中的公屋,其實就他所在的小區,作為皇家的眾多仁政之一,公屋是整個漢國最讓人叫好,又讓人討厭的東西。
叫好的原因是它的出現滿足了一批社會地位低,收入不高人的住房需求,不好的則是嚴重衝擊到了主流房地產市場,前些年漢國房價的大跌,其實就和越來越多的公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雖然後來補足了公屋租聘的漏洞,重新規劃了入住的資格,以及所謂的三年審批一次家庭年收入,並將達標的家庭踢出去,保證公屋的正當使用。
如果說這些都不算什麼的話,那麼對於公屋的申請要求提高,以及加大的申請過程中的等待,成為了漢國這幾年的必工程,甚至每個月都要拿到報紙上,做一下討論。
其中討論最多的就是“該與不該”,不該就是保持公屋原來的“和善”,爭取惠及更多的人,其實說好聽是惠民,說難聽就是“迂腐”,根本不知道變通。
而該就是要變,而且要大變,要對早期的公屋進行徹查,清除那些鑽官府和皇家漏洞的蛀蟲,畢竟就像是前幾年的說的笑話一樣:
“住在皇家公屋裡的,不一定是窮人,也有可能是富人,甚至是不缺房子的人!!”
這就是現實,而現實,自然也就影響到了包金陵的心情,作為一個出生在金山這座大城市的土著,他並沒有獲得所謂“老金山人”的福利,過上收租喝茶的好日子,相反,因為家裡移民時的短視,以及後來的不順,導致他們家住了二十多年的公屋,如果讓外界那些反對者聽到,沒準一個“二十年蛀蟲家族”的名頭,就要扣在他們家頭上。
畢竟此時的漢國還是很一個鼓勵致富,抵製懶惰的國家,尤其是漢國經濟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屬於平緩增長中,尤其是這幾年搞起了第二工業化,又是帶起了一批新的產業,以及大量的經濟增長,這些對於漢國社會來說,都是極大的正向價值觀。
而這也就導致了那些大多數住公屋的人,多數連五年都住不到,就要搬出去,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不想頂著一個“下層”“螞蟻”的帽子活著,要知道在最早的時候,去公屋,甚至在某些人看來是墮落的開始。
甚至出現了公屋男女娶不進來,嫁不出去的現象,這一切都是因為此刻漢國的輿論的導致,不能說這種極端的奮鬥就是好,但是對於一個正在高速發展的國家來說,國家強大的上限,恰恰取決於這個國家的人,是否有奮鬥心,是否能偶忍受工業上產的時的枯燥和痛苦。
而對於包金陵這樣一個自小夢想脫離公屋的人來說,賺錢買大房子搬出去,做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簡直就是一個必然。
“哎,這錢怎麼那麼難賺呢!!”
包金陵嘴裡吐槽著“沒錢”的痛苦,心裡卻在想著他所謂的發財之路。
“收廢品,不行不行,我家就在這附近,收那玩意不就是大家都知道了嗎??”
“出海打漁,這個倒是賺錢,可惜我怕死,不去!!”
“賣菜,不行,隔壁的大嘴肥就是乾這個的,據說能賺不少,就是起早貪黑實在太累了,而且據說這個王八蛋隻會收現金,而且收了也不存銀行,就怕審查的時候被趕出公屋,媽的,這幫王八蛋,老子都快餓死了,他們有錢還占這麼點小便宜!!”
包金陵看著天花板,嘴裡“吧唧吧唧”的說個不停,說了一大堆,有“嫌貧愛富”,也有“問世間不平”,更有懶惰,但唯獨沒有放棄。
包金陵最終還是將希望放在了報紙上,畢竟那位杜大亨當年不就是從報紙上找到商機,賺到人生當中的第一桶金的嗎??
沒道理人家行,他不行,更何況他還叫金陵,雖然是因為他老家就是金陵,他們全家更是二十來年前就從金陵移民漢國了,後來雖然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原因,在金山這座當年第一座登陸的城市定居了,但是包金陵至今還記得他爺爺死之前說的那句話;“你是在紫金山山腳上出生的,要知道那地方是什麼地方,那是朱元璋當年登基稱帝的地方,我找先生給你算過,你這輩子大富大貴,財庫都要漫出來了,你要振興家業……”
好吧,直到現在二十三歲了,包金陵彆說財庫了,就連車庫都沒有,讓他多次感歎“朱乞丐”害人不淺。
包金陵翻了七八份報紙,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任何有價值的商機,甚至他都覺得,財經報紙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用,彆說經濟了,他就沒有聽過有誰靠看“財報”發財了,破產的倒是不少。
“都是些什麼東西,黃金期貨上漲和老子有什麼關係,我像買的起黃金的人嗎??”
“還有那個什麼電影業進入紅利期,我看的像是什麼奶油小生嗎,媽的,想走捷徑都走不了……”
想起自己公司就有一個離婚單身的富婆,包金陵每次都感歎:“假使我有潘安之貌,天賦異稟,何愁不發,何愁不富!!”
看了半天報紙,包金陵硬生生沒有從中看出點什麼,甚至他都懷疑那個叫“杜超仙”的王八蛋,是不是騙他們的,單純就是來賣書賺錢。
“算了,算了,老老實實乾活,認命吧!!”
包金陵嘴裡感歎著進入到了公共的衛生間,這種公共的衛生間,實際也隻有漢國的公屋才有,除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節省成本,以及打消更多人對對於公屋的貪婪,畢竟對於有錢租房的人來說,和那麼多人上一個衛生間,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痛苦,他們可以堅持幾天,但不可能永遠。
雖然有些惡心,但是公屋的衛生間總的來說,還是很乾淨的,當然,這種乾淨也是相對的,尤其是對於那些公屋的租客來說,所謂的肮臟,其實也還算能夠接受的程度。
“啊……”
包金陵吐出一道熱氣,整個人蹲在坑上都舒坦了不少,雖然聽起來有些丟臉,但這種感覺就是他每天最好的時刻。
就像是放鬆了一樣。
剛剛解決完個人身體需求的包金陵剛剛準備這場酣暢淋漓的排泄時,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沒有帶紙。
包金陵豎起耳朵,希望可以聽到腳步聲,可惜,這個點,不會有人來這上廁所,這也就意味著他,被卡在了坑上,站又不是,想提褲子跑路也不是,蹲在坑上的包金陵此刻感覺自己倒黴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