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麵這個態度強硬的英國特使,範德法特表麵上平淡如水,但其實心裡早就陷入了一片火海,所謂爆炸,其實也就在一瞬間。
卡爾麥則是直接下達了最後的通知:
“倫敦沒有時間和你們消耗,你們之前在當地索要了太多的特權,包括你們自治的權力,這些難道都是你們天生擁有的嗎,不,是因為大英帝國的仁慈,是大英帝國給予了你們站著說話的權力!!”
“而現在,則是你們儘力的時候了!!”
卡爾麥的話,已經不能用“無恥”來形容了,完全就是可恥。
至少在範德法特看來就是如此,隻不過這次他依舊保持了應有的風度:
“閣下,這裡是布爾人開拓的土地,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故鄉,無論地下是黃金還是煤炭,又或是石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自治領,我們並不是大英帝國隨意嗬斥的奴仆-——”
“可笑,這種話你們竟然說的出口,簡直就是可恥!!”
“無論是德蘭士瓦,還是所謂的奧蘭治,都是大不列顛的一部分,是南非總督區的統治範圍,隻要是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歸我們管,至於你們所謂的自治,也是有條件的-——”
“而這個條件就是大英帝國允許範圍之內,很可惜,黃金不在這裡麵!!”
卡爾麥的每一句話都像釘子一樣紮在範德法特的心頭,後來乾脆直接表示:
“伱們沒有任何反抗的空間,九月份之前移交所有的金礦。”
“隻要辦了,你們就還是南非的合法公民,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你們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卡爾麥高傲的眼神斜視著對麵的範德法特,好似一個法官在審判犯人。
而對麵的範德法特這次反而笑了,笑的很開心,在對麵卡爾麥詫異的眼神下嬉笑的開口:
“如果我沒有記錯,倫敦上次對自己人這麼瘋狂,還是在美洲,可是後來呢,那裡誕生了一個國家,雖然後來被另一個強大的國家擊敗了,但也證明,他們所走的道路是對的!!”
“卡爾麥先生,你明白我在說哪個國家!!”
與範德法特對視,卡爾麥嗤笑一聲,繼續用高傲的眼神看著對方:
“美利堅的雜種如果不是該死的法蘭西人,他們至今還在帝國的呼吸下顫抖呢,也更加不會出現漢國這樣的異端,你們竟然會抱有這樣的幻想,真是讓我驚歎,驚歎你們布爾人的大腦構造是不是和其他人類不一樣-——”
“聽著,執行倫敦的命令,德蘭士瓦還能夠保證自治的權力,相信我,自由比黃金更可貴!!”
卡爾麥的話中,既有威脅,又有一絲勸導。
而在他對麵的範德法特則是無所謂的攤了攤手L:
“無所謂,我們是草原上放牧的民族,我們不害怕這些,更何況,你應該更害怕自己的處境才對,卡爾麥男爵閣下!!”
“你,你什麼意思??”
還沒等卡爾麥反應,十幾名士兵闖進來,將之壓倒在地上。
“法克,你們瘋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謝特,狗娘養的布爾狗!!”
“你們就是一群該死的臭蟲,和草原上的鬣狗沒有什麼區彆,都是一群陰險狡詐的畜生,對付你們這些人形野獸,獵槍就是對你們最好的忠告!!”
看著還在辱罵他的英國佬,出身牧場主家庭的範德法特直接就是一腳踹了過去,一腳不夠又連續補了四腳。
“卡爾麥先生,我請你記住,我踢你,不是為了打你,而是為了告訴你,這裡是哪裡!!”
“你所謂的倫敦恐嚇,對我們布爾人沒有一點用處,我們是和獅子一起長大的民族,我們有著高貴的血統,我們創造出城市,鄉村,我們有自己的工廠,有自己的牧場,我們不是你們口中的野獸!!”
“我現在正式的告訴你,也告訴那些倫敦的瘋子,在這裡,我們是有尊嚴的人,如果任何想要奪走我們的尊嚴,我們布爾人,不惜一戰也要保衛自己的尊嚴!!”
範德法特連續幾句話,不斷的發泄著他這幾天憋了好久的情緒,甚至乾脆直接表示:
“我們會建立一個完全屬於布爾人的國度,一個沒有殖民稅,沒有英國駐軍的自由國度……”
“上帝證明,我們會做到,我們也一定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標……”
“你,你們徹底瘋了!!”
“你知道你剛剛說的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們完了,你們布爾人徹底完蛋了!!”
“可能吧,但我們就算滅亡,也是有尊嚴得到滅亡,而不像你一樣,被壓在地上,狼狽的抬頭看著我說話。”
範德法特這句話徹底讓卡爾麥變成了歇斯底裡的混蛋,而非剛剛高傲好似在無時無刻開屏的孔雀。
範德法特揮手讓人將對方壓下去,而就在這時,親信摩克小跑了過來,說了一句:
“我們的人已經控製了總督府,目前就剩下城外郊區的三千多英軍沒有解決了。”
“切斷駐地的自來水和通往外麵的道路,堵住出口,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選擇開槍。”
哪怕範德法特不想和英軍發生直接的流血衝突,他希望用最簡單的辦法繳了對方的械。
而就在一切都安排好後,一道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總督閣下,不覺得做的還不夠嗎??”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範德法特回過頭看著眼前這個一頭金發,下人打扮的白人男子,說話間不自覺放慢了語速。
而這個叫“馬克泰”的家夥,則是用誘惑的語氣的說:
“清除異己,是人類的本能,這個時候就是清除那些立場不堅定家夥,最好的時候,錯過了這個,就很難有下一個了。”
“不,我是個布爾人,我對的起的自己的同胞,我不會做出違背布爾民族利益的事情。”
“馬克泰,我很好奇,你作為一個日耳曼人,為什麼會為漢國人工作,還是說,你已經從心底認為自己是異教徒了??”
範德法特的話格外的犀利,絲毫不顧及馬克泰的真實身份。
馬克泰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嘿嘿”一笑表示:
“我出身在美洲,按照你的看法,你們布爾人是不是要聽尼德蘭人的命令,可是你們聽了嗎??”
“同樣的道理,我為什麼要站在白人,站在歐洲這一邊,又或是我祖先曾經待過的地方??”
“僅僅隻是因為我的膚色和頭發,如果辨彆自己人的方式如此簡單,那麼我敢說,任何一個國家都已經全是老鼠的地盤了,因為隻有成為老鼠,才有如此低的標準。”
“總督閣下,你覺得布爾人當中有多少老鼠??”
馬克泰的話讓範德法特徹底陷入了沉默。
“我說過,你們會做出合適的選擇,看看你們之前的幾天,像老鼠一樣被英國佬瞧不起,現在呢,隻要掃平那三千個障礙,這裡就是你們的了,屬於布爾人的時代會很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