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二年(1 / 2)

“聽說了沒,皇上又把一個妃嬪打入冷宮了!”

“又罰了一個?這是第幾個了?”

“第七個?第八個?反正不會超過十個。”

“不是,我的意思是前麵已經有那麼多妃嬪被打入冷宮,怎麼還有人以身犯險,呸,我是說去勾引皇上。”

“除了以身犯險,也沒有彆的辦法了,自從紅妃娘娘去世之後,皇上就沒有寵幸過後宮的人,去不去冷宮對那些妃嬪而言沒什麼區彆。”

“這倒也是,沒想到咱們皇上竟然還是個情種啊。”

“可不是麼,曆史書上的那些皇帝,就算喜歡一個人,也會跟彆的女人在一起,生兒育女,咱這位皇上倒好,紅妃娘娘走了,後宮直接就變成冷宮了。”

“唉,可惜,聽說那位紅妃娘娘還是個絕色美人呢。”

“絕色美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個男人?依我說,也就是他去世了,他要是還活著,皇上肯定也會跟彆的女人生孩子。”

“那可不一定,不是說紅妃娘娘在世的時候也是獨寵嗎?”

“你不懂,男人嘛,喜新厭舊多正常?再說,男人也是人,也會有年老色衰的時候,等他老了,自然會有年輕的妃嬪入宮,古來隻有新人笑,一直受寵的又有幾個?”

“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人都走了,聽說章丞相已經第五次跪在未央宮門口,懇求皇上誕下皇嗣,綿延皇室血脈。”

“賭章丞相這次能撐幾個時辰?”

“至少十六個時辰,上次跪了十八個時辰呢!”

“那我賭十七個時辰!”

“你這不是耍賴麼?”

“賭不賭?”

“賭賭賭,我怕你不成?!”

未央宮。

“章丞相,要不……您還是回吧,皇上不會答應您的要求的。”

“唉。”

……

“章丞相?章丞相又暈過去了!快,快來人,速速將章丞相抬到太醫院,讓太醫診治後儘快將章丞相送回丞相府!”

……

“爹,您明知道皇上不會同意,為何還要一直去?”章芷卉坐在床邊,無奈問道。

章丞相歎了一聲,看著站在另一邊的陸修然:“你以為呢?”

陸修然拱手:“回嶽父,您這麼做,是為了行百官之表率,無論皇上同意與否,作為丞相都應當以身作則,如此才能令百官信服。”

章丞相點點頭,又回頭看著章芷卉:“卉兒,現在可明白了嗎?”

章芷卉歎了一聲:“若是紅妃娘娘還在,便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章丞相猛地咳嗽幾聲,好不容易緩過來,又是歎息:“卉兒,你的腦子怎麼越來越不好使了?紅妃娘娘是男兒身,他在或不在,子嗣之事又有何區彆?”

陸修然赧然:“嶽父,卉兒懷了身孕,禦醫說孕期時孩子會對母體造成一些影響,不妨事的。”

章丞相搖了搖頭,認真看著陸修然:“修然,我們現在是一家人,有些事不必藏著,之前卉兒對平王世子有意,你是知曉的,三年前平王謀反,皇上大怒,立即斬了平王,按理說,謀逆大罪,應株連,隻是之後問詢,平王世子對此一無所知,這才判處流放邊疆。”

“之後卉兒及笄,必須指一門親事,隻是平王世子對卉兒的感情京中不少人家都知道,卉兒的親事也不好處理,當時你卻主動上門,求親迎娶。”

“如今卉兒懷有身孕,我再問你一遍,你對卉兒究竟是何感情?”

章芷卉嫁給陸修然,算是低嫁,隻是當時的情況,若是他再挑三揀四,恐怕引起皇上注意,加上章芷卉自己也同意這門親事,這才定了下來。

如今章芷卉懷孕,章丞相又起了警惕之心。

倘若陸修然有異心,他寧願兩人和離,留下章芷卉在相府中生活一輩子。

陸修然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嶽父,小婿確實有一事瞞著嶽父。”

章丞相臉色難看。

陸修然知曉章丞相可能誤解,神情更加認真:“三年前小婿來京,本是為科舉而來,之後偶遇娘子,對娘子確實有了情意,隻是當時發生了太多事,之後無奈斷了聯係。”

陸修然從進京與章芷卉結交說起,說到入宮之事。

陸修然差點成為後妃一事知道的人寥寥可數,這次他主動將這事說開,也是希望好好經營這個家。

“當時我能安然出宮,多虧紅妃娘娘相助,紅妃娘娘出事之後,我偶然又與娘子相遇,提起紅妃娘娘之事,這才又有了接觸。”

“當初平王世子還在京中時,確實與娘子相知,小婿也是知曉的,但是同樣的,當時娘子還未及笄,感情之事本就極為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小婿唯一能承諾的,隻有將來,小婿發誓將來房中隻有娘子一人,絕不納妾,如違此誓,便罰我天打五雷轟。”

章丞相的臉色逐漸緩和:“望你能信守此諾。”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輕易違背誓言,與豬狗又有何區彆?”陸修然沉著臉道。

***

原著:

“世子,章小姐還在宮中等你,斷不能放棄啊!”

“宮中……”慕容辛抬手捂著眼,“宮中是什麼樣?修然你之前不是入過宮,可知曉?”

“皇宮不過是一座巨大的牢籠,皇上剛愎自負、心狠手辣,即便是妃嬪,不小心犯了錯也會被重罰,輕則杖責,重則杖斃,便是妃嬪之間的爭鬥都死傷數十,可這些事皇上從來不管,或許在那人眼中,妃嬪們不過是逗他開心的東西罷了。”陸修然沉著臉,在宮中那些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候。

“是我無能,若是當初能把她一起帶出來就好了。”慕容辛低聲道。

“這事與世子無關,即便世子去找章小姐,也會有章丞相阻攔,世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章小姐帶出。”陸修然輕聲安慰道。

慕容辛的臉色更加難看。

“若是當初父王沒有反,如今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若是當初……如今我與芷卉或許已經成了一對恩愛夫妻,如今,卻是什麼都沒了。”

陸修然站立在旁,一言不發。

許久,慕容辛又一次出聲:“修然,我好累啊,是不是又要寫信了?你幫我寫一封吧,找人遞進宮去,沒有我的支持,恐怕芷卉堅持不下去。”

“是,世子。”

***

“皇上,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慕容啟沒有鬆開手裡的筆,頭也不抬,直接問道:“多久了?”

“回皇上,八年了。”小太監遊刃有餘回答著慕容啟的問題。

這不是他有多聰慧,而是幾乎隔一天,慕容啟都會問同樣的問題。

多久了?紅妃走了多久了?

從一開始的一年兩年三年,到如今已經過去整整八年,便是再好的感情,都會有淡忘的時候,可是慕容啟的感情卻愈發濃鬱。

即便是剛入宮的小太監,也知道紅妃是慕容啟心中的永遠,彆說隻是八年,怕是再過八年,十八年,三十八年,五十八年,恐怕都忘不了。

慕容啟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的便是那人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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