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大步走到廚房門前,伸腿又是一腳,廚房門到底沒有大門那般結實,隻一腳便被直接踹開,倒在一旁。他雙目一掃,鎖定在蹲在灶前的老婦人身上,質問道:“你說,今天是不是有意要害慧敏的,大丫說是你踹的。托你的福,慧敏又一次差點難產沒命。你心腸怎地如此狠毒,三番四次地要害死她。”
何村長聞言,目光也森森地落在老婦人深身上,嚇得她一哆嗦,便連連否認:“我沒有要害她啊,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她傻,明知我同那惡婦在打架,還挺著肚子擠進來。”
“怎麼樣?她是不是死了?”
見她還敢問出這樣沒良心的話,素秋都為她捏了一把汗。還未等到何父發火,何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他逡巡四周,抄起倚在牆上的一根扁擔,指著老婦人道:“好你個沒良心的老婆子,慧敏到底是怎麼惹你了,竟值得你這般對她,她肚子裡的可是我何家的種。”
說罷便揮舞著扁擔,狠狠向著老婆子的後腰和屁股上砸去。老婦人被打得“嗷嗷”直叫,在廚房裡亂竄。何父依舊站在門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不言語,也沒阻止。
素秋領著二丫站在門外,伸著腦袋瞧熱鬨,覺得好笑又解氣,還好爺爺算是個明事理的。
“喲~這是怎麼了?”素秋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大伯母回來了,見她一邊放下手中裝滿樅樹菌的籃子,一邊伸手挖了挖耳朵,往廚房裡瞅。素秋心下了然,難怪大伯和大伯母不在家,原來是上山采菌子了。不由又有些懊惱,發生這一切,都是自己領著大家吃菌子惹的禍。
“怎麼這麼多人?聽這聲音,難道你們爺爺在廚房裡殺豬了?”對的,何村長家也是村裡唯一養了豬的人家。這話顯然是問大丫倆姐妹的,素秋心裡並不喜這位大伯母,也不答話,側過身,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去看。
她拉過身後的大伯,探頭往廚房裡看,隻一眼就驚叫出聲:“爹,你怎麼打起娘來了,娘到底犯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把人打壞了可這麼好?”說罷見何父站在門邊不動彈,又出言責怪:“二弟你也真是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爹打親娘,也不攔著點。”
拉著大伯就擠進廚房勸架,老婦人見有人來幫忙了,連忙捂著頭往大兒子夫妻二人身後躲。邊躲邊叫喚著:“沒天理了啊,你們爹今天是要打死我了啊,打死我算了。我也不活了,這麼多年,生生養出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大伯一邊去奪何村長手裡的扁擔,一邊焦急地問:“這是這麼了,爹你何故要這樣毆打娘?”何村長被奪去扁擔,也不追了,彷佛累狠了般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看了一眼二兒子,采氣喘籲籲地道:“你們娘又去老二家惹事了,和旁人打架,不知怎地踢了老二媳婦一腳,害得她難產差點喪命。今日,我便教她長長記性,省得沒事總興風作浪。”
大伯聞言丟掉手中的扁擔,看向老婦人的眼神裡也帶著責怪,道:“娘,你也真是的,到底和二弟妹有什麼過節,怎麼處處與她過不去。還好沒事,不然你就真成殺人犯了。”
老婦人靠在大兒媳懷裡,依舊在抹眼淚,可憐兮兮地道:“我這回真不是故意的,我被那惡婦壓著打,一群人圍著看熱鬨,我腳上又沒長眼睛,怎麼知道踢的是她。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還不成嗎?”
大伯見不得他娘一副可憐兮兮的樣,麵色有些動容,勸道:“你既知錯,就好好給二弟道個歉,求得他的諒解。”
本來靠在兒媳懷裡哭得淅淅瀝瀝的老婦人,聽得此言立馬站直了身子,聲音變得尖利刺耳:“什麼?你讓我給他道歉,給這個不孝子、白眼狼道歉,我呸,不可能!”
何村長聞言立馬站起身來,大有再打一她頓的架勢。何父卻冷冷地開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隻需要答應我兩點就行,第一,我不許你再踏足我的院子一步,第二,以後在村裡見到慧敏,立馬給我離她遠遠的。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老婦人瞬間炸毛:“憑什麼?憑什麼我見了她要躲開,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不孝子。你還敢對我不客氣,對自己親娘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不客氣法……”
何村長清了清嗓子,擼著胡須發話:“我看行,這兩個要求,你必須得遵守。不然,你就給我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