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拂著大地。
草原如同金色的海洋,波濤蕩漾。
王賁搓著手坐在氈房中,身邊跟著坐著正在歎氣的蕭何。
“何,咱們占了這麼多地盤,小子還隔著歎氣。”
蕭何苦著臉,“地盤倒是大,無險可守,早晚還得被那些匈奴人奪去。”
“奪去咱們奪回來就是!”
“徒費錢糧而已。”
蕭何又是一陣哀歎。
本以為此次跟隨王賁北上,能夠展現自己的能力,掙著軍功。
哪曾想這些匈奴人玩的太絕,俘虜沒抓多少,大軍糧草消耗挺快。
加上那些眼巴巴等著賺錢的商賈,這幾天怨聲不少,礙於秦卒威勢,才沒人敢鬨事。
“沒有死士卒對老夫來說就是勝利!費些錢糧而已,看把你心疼的!”
閒聊間,聽得帳外有腳步聲音。
兩人同時扭頭望向門簾處。
隻見一年輕人走了進來。
躬身對著王賁和蕭何施禮。
“馬族必勒格!見過通武侯,太倉丞。”
兩人同時起身,王賁則笑著來到必勒格麵前,“馬族族長!不必如此!此與匈奴一戰,可是讓我們開了眼界!”
必勒格臉上多了一道傷痕,剛剛結痂,顯得有些猙獰。
左手依舊吊著,傷勢仍未痊愈。
“族長遠來,一路風霜,快來飲杯溫酒。”
必勒格道了聲歉意,單手接過蕭何手中酒杯,一飲而儘。
“暢快!”
三人落座,帳中間的火爐讓仆從多加了些炭火。
“書信已快馬入鹹陽,想必如今陛下應該正與諸臣商討前族長封賞一事。必勒格,此次大戰,秦卒未能相助,老夫深感慚愧。”
必勒格麵色惶恐,“老將軍怎能如此言語!此次匈奴狡詐,選在了漠北之地決戰,出乎我們兩方預料。大秦能夠在南方策應,已經是對東胡最大的幫助了。什麼歉意之言,休要再提。”
“可惜老族長身死,老夫本想著等到此戰落幕,與其把酒言歡。”
必勒格長歎一聲,暗自垂淚。
蕭何見火候差不多了,連忙開口“兩位,故人已逝,莫要太過悲傷!來,滿飲此杯,敬此戰英魂!”
三人把酒,飲了幾杯之後氣氛便熱和了起來。
必勒格將這一戰前後故事一一講述給了兩人。
聽得王賁連連點頭。
“能有此計,必勒格可在兵書留名矣!”
“老將軍謬讚了,必勒格也是急中生智。得虧陛下此前送了些書籍,不然蠻荒之人,哪能想到如此法子。”
這時帳中仆人抬進來一隻烤羊,蕭何捋了捋袖子,拿起一柄小刀,細細切下幾片酥皮的羊肉。
“聊了這些,腹中饑餓,這是今早烤上的全羊,我倆可就等著你來!”
必勒格聞到這香氣,喉頭微動,“多日未曾好好吃上一頓,今日來到親營之中,兩位便恕小子無禮了。”
王賁見蕭何太斯文,直接上前扯下一個羊腿。
“太倉丞不懂咱們,肉要大口咀嚼才夠味道。”
說著將手中羊腿推到必勒格麵前。
必勒格連忙接下,撕咬一口,便停不下來了。
一者連日奔波確實饑餓,二者這羊肉太香,不比他在鹹陽時吃的差。
“來,喝口酒水,彆噎著了。”
一條羊腿下肚,必勒格才覺得饑寒儘去。
“兩位,我那些隨從……”
必勒格剛想說什麼,便聽到帳外已經有歡歌笑語傳來,便搖頭苦笑。
“失言了,失言了,自發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