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冰是想要去勸架的。
可她這邊還沒有走上前去。
就看到保安隊長一揮手,幾個保安往脆皮大學生那邊去。
開始登記幾個脆皮大學生的學生信息。
並且挨個告知。
若是繼續在公眾場合,和自己校友之間,發生這種不友善的爭吵。
也許不會記過。
但一定會被通知家長的。
—
「???」
「不是,有沒有搞錯,都已經大學了,海城大學處理的方式,怎麼還是和小學差不多,找家長?」
「大學生找家長,還有用嗎,天高皇帝遠,家長管得了嗎?」
「就算你三十歲了,你爹也還是你爹!隻要有心!怎麼可能管不了!」
「彆的不說,斷了你生活費,你怕不怕!」
「彆說了,我是真的被找過家長的,那個月我爹最後隻給我五百塊的生活費,從此我再也不敢在學校裡惹是生非了,怕被餓死,嗚嗚!!!」
「看到前麵那個兄弟我就明白了,彆管大學了還在找家長這種手段,對於大學來說光采不光彩,可對脆皮大學生有用,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輔導員知道我姐是學散打的以後,讓我留我姐的電話,做聯係人,我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單身,沒想到,嗚嗚嗚!!!」
「哈哈哈哈!!!!兄弟,你好慘!!!我好開心啊!!!」
「……」
—
“陳醫生,咱們學校的校救護車到了,有呼吸機的那輛車,但是,我們先送哪個學生走?”
蘇冰冰有些忐忑的,走到陳牧的身邊。
如果僅僅看陳牧眼前的態度,她也看得出來,肯定是這位被氫氟酸灑在身上的學生,更嚴重一些。
隻是……
蘇冰冰的餘光,還是忍不住往顱內出血的患者那邊,悄悄的看了一眼。
她對陳牧的判斷,自然是百分百信任的。
隻是……
她信任陳牧,不代表其他的網友,也可以做到這樣的相信陳牧。
萬一。
她隻是在想……
萬一……
萬一他們帶著這位把氫氟酸灑在身上的同學,先行上了學校的救護車。
結果。
網上開始不斷譴責陳醫生,沒有帶走另外一位患者。
又或者。
在他們帶著這位氫氟酸燒傷的患者先行離開後,另外一位顱內出血的患者,有了生命危險。
蘇冰冰很想立刻關閉攝像頭,驅逐周圍的人群。
和陳牧好好地剖析一下,他眼下可能會麵對的風險。
可有些話。
隻是到了嘴邊。
甚至都還來不及說出口。
蘇冰冰就可以立刻地意識到。
這裡。
並不是她和陳牧之間,可以隨意說話的場合。
“先把這個患者送走,對,你們兩個過來,一會兒校救護車到了以後,你們跟車。”
聽到陳牧這樣的安排。
饒是蘇冰冰,也是一愣,震驚的看著陳牧,“陳醫生,你不跟車的嗎?”
放在以前。
就算是同時有幾位患者,陳牧也一定會跟著那位看起來最嚴重的,一起上救護車。
一路把人安全的護送到醫院去。
這次……
怎麼……
蘇冰冰還在這邊呆呆地站著。
另一邊的陳牧。
好像是可以看穿蘇冰冰的想法一樣。
無奈的笑著,開口道:“蘇記者,基本的處理我已經幫忙做好清理了,後麵,氫氟酸的事,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校醫,跟過去有用的了,讓兩個實習醫生護送這孩子,維持他的生命體征就可以了。”
“但是那邊那位顱內出血的患者不一樣,一旦他的顱內壓增高,我跟在他的身邊,是真的可以救命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但這種時候,我跟在哪位患者的身邊,不是看他們誰的情況更嚴重。”
“而是看我在哪裡,對患者的幫助更大一些。”
蘇冰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我剛剛,明顯和我老婆進入了同一個思維誤區,完全覺得陳醫生和校救護車,應該是同時存在的,甚至沒有想過陳醫生不跟車這個可能性。」
「我也……可是聽了陳醫生的說法以後,又覺得陳醫生的說法,聽起來好合理啊……」
「陳醫生的說法本身就是很合理的,隻不過我們之前全部都忽略掉了,這種可能性。」
「還記得剛剛彈幕上有很多誤會了的人,早就迫不及待的開罵了,現在陳醫生也算是解釋清楚了吧,這群人怎麼就不知道出來道個歉呢?」
「我現在看人罵陳醫生,我都看習慣了,不會真有天真的以為,看到了他們就會道歉吧?」
「對於互聯網噴子來說,到處罵人是他們習以為常的事情,真有人出來道歉了,我才覺得不可思議呢!」
「嗬嗬,真以為陳牧是愛護這個顱內出血的學生嗎,才不是他,他隻是把話說的冠冕堂皇一些,防止回頭學生家長找他算賬而已!」
「看到沒有,噴子們又開始了,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一些人的眼中,不論陳醫生做什麼都是錯的。」
「豈止啊,還有一些營銷號,隻要分析陳醫生是個壞人,就可以拿到巨大的流量,那群人為了賺錢,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肯定很努力的抹黑了!」
「一個在自己工作崗位上努力的普通人,卻要被人這麼抹黑,真的挺難的。」
「陳醫生已經可以了,起碼還有我們這群幫他說話的,想想看,如果是一個真正的,普通的小職員,在背後被人這麼蛐蛐,可能真的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有的時候流言就是這樣的,三人成虎……」
「……」
—
“陳醫生,我們還是和之前一樣,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給你打微信電話?”
兩個跟車的白大褂,上車之前,也是眼巴巴的看著陳牧。
一直到陳牧這邊點了點頭。
這兩位白大褂,才算是悄悄的鬆了口氣。
就像是。
心裡又快大石頭落地了一樣。
轉身毫不猶豫的,上了那輛有呼吸機的校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