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
本來就是一個需要小心謹慎再謹慎的學科。
醫生可以麵對很多的患者,可是在危機的時候,患者也隻有那麼一條命。
這是一個和死神做抗爭的工作,根本就沒有什麼容錯率。
聽著老教授的話。
陳牧也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是啊,現在看,他對我的容忍度真的很高了,確認了我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真的不準備繼續讀下去了,也就沒有再勸了。”
“隻是給我找工作,提出了一些建議。”
“那時候他甚至還希望我可以留在帝都,但是被我拒絕了。”
陳牧回憶著自己當年的往事,“可能家裡父母光環大一些的小孩,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那時候完全不想和他在同一個城市做醫生,因為他的關係,如果留在帝都,會有很多的人認識我。”
“我是想要證明自己不差的,我怕萬一有人看在他的麵子上,給我一些特殊關照。”
“所以在找工作的時候,我也回到了小時候待過的海城,而不是他所在的帝都。”
剛剛邀請過陳牧的老教授:“……”
雖說從之前的隻言片語,就可以感受到這位陳醫生的叛逆了。
可現在聽著這位陳醫生,過於理直氣壯的這些說法。
他發現……
他還是小看了一些年輕人的叛逆程度。
陳牧當時如果留在帝都的醫院。
陳教授清白了一輩子,雖然不至於給陳牧走什麼特權。
但是人脈肯定是有的。
陳牧在工作中,多給他一些指點,讓他進步的快一些,問題肯定不大。
可這家夥……
愣是把自己所有的優勢,全部扔掉。
一定要去一個沒有人照顧他的地方,完完全全的靠自己。
陳牧:“我當時的能力,也的確還可以,畢竟我是中西醫都會一點。”
“通常在臨床上,遇到我暫時憑借現代醫學搞不定的患者,我就會詢問患者,能不能給他號個脈。”
“花看西醫的錢,中西醫都看上了,絕大部分的患者和患者家屬,都不會拒絕我當時的請求。”
“所以我也是靠著這一手,在當時的急診科,混的還可以。”
“基本上暫時找不到問題所在的患者,號脈都可以找出問題,然後開出對應的檢查,隨後對症下藥。”
“我那時候在急診科,有名氣到什麼地步,就連我們的主任,或者是其他科室的醫生,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又臨時找不到教授的,都會喊我去看看。”
在場的聽眾們:“……”
雖然說已經可以猜測到,當年陳牧的心態有多狂。
可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
也要承認。
當年的陳牧都是有些本事的。
在場的這些人,很多都是研究生博士生。
有一些人已經可以獨立出診了。
但是在醫院裡,依然沒有多少的關注。
像是他們這樣學曆的人,比比皆是。
想要得到關注度,那就要拿出來最真實的戰績。
彆說一個新人醫生,做到陳牧當年的程度,幾乎寥寥無幾。
單單憑借陳牧當年一個本科的學曆,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海城醫學的圈子,也就這麼大。
對於當年陳牧在人民醫院的急診科是什麼戰績,什麼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陳牧並沒有撒謊。
就像是陳牧自己說的一樣……
當年的他,可能有些狂。
可當年的他……
也確實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都在等待著自己繼續分享當年的故事。
陳牧卻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隻是隨意地笑了笑,然後說道:“算了,我和你們說這些,浪費大家的時間做什麼。”
“還是先分析一下,這位同學的病情吧……”
“剛剛應該都號過脈了,從目前的脈象來說,回光返照的概率並不大,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個人的建議是,患者半個月之內,不要離開醫院。”
“隻要不離開中醫院,那麼就算真的有後遺症,也還是有救的。”
話說到這裡。
陳牧沒有去征求其他醫生的想法,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還躺在病床上的脆皮大學生身上。
對上陳牧的目光後。
脆皮大學生:“……”
衝著陳牧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陳醫生,沒有必要對我表現得這麼警惕吧?”
“我現在人都已經躺在醫院裡了,我還能作妖嗎?”
聽著患者本人都已經這麼說了,在場的其他醫生都是跟著點了點頭。
覺得脆皮大學生說的話,多少是有一些道理的。
可陳牧對上脆皮大學生的目光,也隻是冷笑了一聲,“僅僅憑借著你出現在這裡,對你監督的嚴一些,才是對你負責。”
脆皮大學生:“……”
那些上一秒,還覺得脆皮大學生得不到陳牧信任,看起來有些可憐的醫生們:“……”
好像。
陳牧說的才是有道理的。
他們這些人,能專門被教授叫到這裡來學習的。
基本上也都在臨床上,奮鬥了幾年的時間了。
見過的患者,也有不少。
唯獨沒有見過的……
就是這種原本無病無災,愣是一針把自己差點送進火葬場的神人。
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的醫生們:“!!!”
每個人看向脆皮大學生的目光,都變得警惕了很多。
甚至還有人在自以為小聲地討論著。
“他這種情況,怎麼感覺比一些危重症患者還要危險?”
“其他的患者多少是有一些求生欲的,但是這個患者,求生欲你也分不清到底是強烈,還是不強烈啊!”
“應該不強烈吧,求生欲強烈的人,做出的選擇一定會慎重,現在不會躺在這裡的。”
“可我聽我的學姐說,來的路上,他一直和陳醫生說不要放棄他來著,這求生欲聽著還好啊!”
“隻能說絕大部分的時候,求生欲也許是強烈的,但是這樣的人,你要謹防他在某些時候,突然腦子一抽。”
“是的,他的腦子一抽,可以說是致命的,也許直接就去火葬場了。”
“可怕,這樣的患者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