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這個年輕醫生可以做得出來這種事,僅僅憑借對方開口說的這幾句話。
陳牧就可以粗略的判斷出來,不論對方的醫術如何,可是在為人處世,沉不住氣方麵。
這家夥。
和當年的自己半斤八兩。
說話也是相當的不注意,不好聽。
畢竟。
什麼叫做,他有經驗一點?
這要是換個記仇一點的人,僅僅憑借這一句話,這位年輕的醫生,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自己樹敵了。
短暫的無語了片刻以後。
陳牧重新認真的開口道:“我現在著急不著急,都改變不了什麼結果,還不如擺正自己的心態,去等待調查。”
“也許早一點調查結束,我還可以早一點休息呢,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陳牧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年輕的醫生看著陳牧打哈欠的模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在互聯網上的那些信息中。
似乎說過的。
昨天因為校醫院鄭鑫醫生生病的關係,陳牧一個晚上沒有回家,在校醫院熬了一個夜班以後,又繼續了今天的白班。
好像的確透支了太多的體力。
再加上。
這一次還搞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來,就算是直播調查,後續的調查,也肯定是要拖長線的。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
這位年輕的醫生,對自己身邊的陳牧更同情了。
開口說話的時候。
語氣甚至比之前還要溫和了很多,“陳醫生,你先休息一下吧,等到了海城大學以後,我會喊你的。”
可能是怕陳牧會抹不開麵子。
這位年輕的醫生,又補充了一句:“陳醫生,咱們之間都是同行,同行之間多多互幫互助很正常的,千萬不要和我客氣,注意自己的身體最重要了!”
感受著來自於同行的關心。
陳牧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比之前真心了些許。
開口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先眯一會兒,謝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的。”
聽到這話。
陳牧輕輕地勾了勾唇,倒是也沒有和這位年輕醫生客氣。
才剛剛閉上眼睛,意識就逐漸的沉了下去。
“陳醫生,我們到了。”
陳牧總覺得自己才剛剛睡著,就被人拍醒了。
載他回來的那位年輕的醫生,看到陳牧睜開眼睛以後,也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陳醫生,我其實是不想這麼早喊醒你,想讓你在我的車裡多休息一會兒的,但是這裡的圍觀群眾真的太多了……”
說著。
年輕的醫生,指了指車窗外。
小聲地解釋道:“我的車才剛剛停下來,就有人趴著車窗,看裡麵是不是你了。”
陳牧:“……”
年輕的醫生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手機,“我那時候就覺得可能有些不太對勁,乾脆上網了解了一下消息,然後我就發現了這個……”
陳牧看了一眼年輕醫生的手機,就看到是自己上對方車的照片。
作為當事人。
看到這樣的照片,陳牧多少也有些尷尬。
明明隻有自己一個人被關注的,可就因為自己坐了這位年輕醫生的車,就要連累對方和自己一起,被社會大眾過度關注。
陳牧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生活……還真的到處都是觀眾啊……”
若不是親眼看到。
他都想不到。
他居然可以得到這麼高的關注度。
“陳醫生……那……你……”
年輕的醫生看著自己的車外麵,還有那麼多的人都在關注著自己這輛車。
一時之間。
可以說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可偏偏的。
就在前不久。
也是他自己親口對陳牧說的。
說他和陳牧之間是同行,這種時候自然是要站在自己同行這邊,相信陳牧沒有做錯的。
可在這種時候,著急催陳牧下車的話,陳醫生會不會以為,自己在攆他啊?
陳牧好歹也在職場上打拚了很多年。
就算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人情世故。
也不至於現在都快三十了,還不會看彆人的臉色。
輕笑著開口道:“感謝你帶我回來,你叫我醒過來是對的,畢竟我已經讓調查組等了那麼長的時間了,再讓調查組等我睡覺,就有些過分了。”
“不和你多說了,我先走了?”
年輕的醫生:“陳醫生,一路慢走!”
陳牧下了車。
就有很多的脆皮大學生,站在校醫院附近,和陳牧大聲地打著招呼。
“陳醫生,我們都相信你!”
“一會兒有什麼就說什麼,最好直接讓那些互聯網噴子們閉嘴!”
“脆皮大學生們,是你永遠的後盾!”
“……”
聽著這些善意的喊聲,平日裡最喜歡和脆皮大學生開玩笑的陳牧,突然之間眼眶有些紅。
當下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不自覺地加快了自己回校醫院的步伐。
想要偽裝出一幅,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模樣。
陳牧這邊才剛剛進入校醫院。
就對上了不知道在一樓,等待了多久的蘇冰冰。
蘇冰冰隻是自己一個人站在校醫院門口,身後沒有跟拍攝相機。
看到陳牧,笑吟吟的指了指樓上的位置:“實習醫生們和校醫院的誌願者們,幫忙收拾了一間大一點的會議室出來,海城大學的幾位校領導也到了,一會兒陳醫生上去,可能就直接要開調查會了。”
陳牧這才注意到。
之前在校醫院裡,已經開始穿運動服的蘇冰冰,這一次身上居然換了一身正裝。
陳牧若有所思的看了蘇冰冰幾眼後,開口詢問道:“為什麼突然換了正裝,調查我的時候,你也在場嗎?”
蘇冰冰笑嗬嗬點了點頭。
隨後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了記者證,“畢竟社會關注度大,再加上全網直播,還是需要一個專業的記者在場,來稍微記錄一下的,很榮幸,這一次的記者是我。”
看到陳牧有些奇怪的表情。
蘇冰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繼續開口道:“我們之間雖然是熟人,在一起工作過的關係,但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影響到調查結果,所以我不需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