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患者的身體零件,沒有幾個是好的!(2 / 2)

抬手一擦。

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眼淚。

車大海努力裝作沒有看到自己的淚水,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抬頭。

看向自己麵前的三位醫生,道:“還有什麼,是我們患者家屬可以做的嗎?”

陳牧把車糧的身份證遞給車大海:“後續所有治療費用的繳費,可能需要麻煩學生家長嫌自己付款了。”

“接下來要給車糧同學辦理入院手續,交各種激素藥的治療費,可能是一筆不菲的金額……”

車大海忙不迭地點頭:“我們家的經濟情況還算是可以,車糧的治療費用我們承擔得起!”

“我現在就去付款。”

車大海才剛剛走出去了兩步,就忍不住的回頭:“我兒子前麵做的檢查,都是陳醫生付的吧?”

“陳醫生算一下,我把錢給您?”

陳牧搖頭:“現在沒有這個時間,醫院方麵已經做出了初步的治療方案。”

“既然你們家屬來了兩位,一位患者家屬去繳費,另外一位患者家屬留下,聽一下醫院的治療方案?”

車大海還沒有說什麼。

兒子的身份證就被老婆拿走了。

車糧的母親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哽咽著開口道:“我現在有些心慌,聽治療方案可能也聽不進去,反而會耽誤醫生的進度。”

“你留在這裡,我去繳費吧。”

留下這麼一句話。

車糧的母親流著淚,踩著高跟鞋匆匆忙忙的離開。

陳牧扭頭看向一邊前來學習的白大褂們。

“勞煩,給患者家屬找個凳子!”

車大海連連擺手,“醫生,我站著聽也是可以的,彆耽誤時間了。”

龐主任:“是車糧的病例比較複雜,您需要留在這裡很長的時間。”

“患者家屬在來之前,看過一些直播片段?”

“目前為止,您對車糧的病情,應該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車大海點頭。

龐主任繼續道:“那我們就長話短說,車糧同學有長達兩年時間的間斷性發熱。”

“活動後憋喘的現象,出現了一年多。”

“並且在此期間,車糧同學一次醫院都沒有去過,不僅僅是醫院,這孩子連診所都沒有去過一次。”

“這兩年的時間。”

“車糧同學的身體裡出現了雙肺感染,白塞病,心力衰竭,腎衰竭的情況。”

“我說的這些,都是車糧同學到醫院時,已經存在的病情。”

車大海又忍不住去擦自己的眼淚:“醫生,這些病情我都已經了解了。”

“說句不是那麼中聽的話……”

“這孩子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彆人……”

“可這是我們的孩子,哪怕隻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性,我們夫妻倆,也不想放棄這個孩子,您可以明白嗎?”

聽著車大海的聲音。

在場的幾位醫生心裡也都不好受。

最後還是陳牧開了口,“患者家屬,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車糧同學的治療方案吧。”

“在你剛剛到來之前,其實我們已經討論出了一個初步的治療方案,不如你聽一下?”

車大海點頭。

龐主任開始迫不及待的介紹自己的治療方案,“我們目前為止,為患者提供的治療方案是抗炎以及免疫抑製治療。”

“白塞病對免疫係統有著極大侵害性,而且您兒子的程度非常嚴重。”

“我們的用藥劑量,會取決於患者的疾病活動度以及受累臟器的嚴重程度。”

陳牧在一邊補充道:“治療期間,藥的計量是不定的,可能這次多一點,下一次少一點。”

“你們患者家屬看到的賬單上,哪怕是用相同的藥,金額有上下浮動,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車大海正準備開口。

手機的提示音突然響了幾聲。

車大海低頭看了一眼,抬頭看向自己麵前的這一群醫生:“剛剛我老婆說,我兒子的住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她剛剛一次性在兒子的住院賬戶裡存了十萬塊!”

“後續醫院方麵有需要的話,直接從賬戶上劃就可以了!”

聽到患者家屬這麼配合。

龐主任也跟著鬆了口氣:“好的,現在有急救中心的人跟在您兒子身邊,稍後等您兒子的檢查做完,會直接把患者送到重症病房去。”

“治療方案的重點,除了我前麵說過的抗炎及免疫抑製治療,還有其他的重點。”

“根據我們目前拿到的檢查報告,患者的動脈受累最為嚴重,而且炎症指標極高,疾病依然處於活動期。”

“結合肺部感染,我們需要給患者做糖皮質激素,也就是甲潑尼龍的衝擊,後續會配合藥物,進行口服治療。”

“除此之外。”

“還會聯合靜脈注射環磷酰胺。”

“還需要進行強心,利尿,西地那非降低肺動脈壓的治療,這是我們醫院目前為止給出的主要治療方案。”

“如果患者家屬沒有意見的話,麻煩在治療方案下麵簽個字。”

車大海還是和之前一樣。

所有的條款都沒有仔細閱讀。

徑自找到了需要簽字的地方。

提筆,簽字。

一個小時後。

因為一個車糧,一群白大褂都忙了起來。

從外院前來支援的心內科專家,也已經到位。

車大海簽了所有自己可以簽的治療單。

最後一個人蹲在醫院的走廊裡抽煙。

車糧的母親,則是在繳費結束以後,就去陪著兒子了。

車大海是個很有道德的男人。

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為了不讓煙灰落地。

自己從男廁所裡順了一個垃圾桶,借了點自來水進去,才來走廊裡抽煙的……

陸書記還在為了那兩車的裝修寢室的學生們而奔波著。

儘管現在人就在醫院裡,也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趕上來。

陳牧看到車大海的狀態不好。

也不敢茫然離開。

車大海一個人蹲在地上,抽了半盒的煙。

抬頭看向陳牧:“陳醫生,我在來的路上,看到過一些和你有關的新聞。”

“很多的資深老中醫,都在互聯網上明確的表達過,對於你醫術的認可,從中醫的角度上,我兒子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也是這麼低嗎?”

陳牧歎息一聲:“不說太專業的詞彙,說得簡單一些,經過這兩年的拖延,令郎現在的身體零件,幾乎沒有好的。”

“皮膚大片紅斑,出現潰爛。”

“因為沒有及時治療的白塞病,導致出現係統性血管炎,動脈血管受累。”

“臟器……”

陳牧繼續歎氣:“這幾乎是今天晚上,堪稱老生常談的問題了。”

“雙肺感染。”

“心力衰竭。”

“腎衰竭。”

“我知道做為患者家屬,您想聽的希望是什麼,可是不論是從現代醫學的角度,還是從中醫角度。”

“我都很難給您一個明確的希望。”

“而且……”

陳牧看向自己身邊,有些萎靡不振的中年男人。

終究還是把那些最殘忍的話,說出了口:“按照車糧這個情況,就算是這次僥幸活了下來,後麵可能……”

看到車大海又開始落淚。

那些已經說了一半的話,陳牧硬生生的說不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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