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你是真把這群實習醫生,當成學生帶了?”
陳牧輕輕的搖了搖頭。
確認自己身上沒有傷口後,蹲在路邊歎氣:“倒也不是把他們當學生帶了,我隻是覺得,眼下是一個很合適的教學場合。”
“陸書記,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學的醫,有著致命的缺陷……”
陸書記想不明白:“你是說,一些還沒有被突破的醫學難題?陳醫生,雖然你是個很厲害的醫生,但你現在是在校醫院工作,而不是在什麼醫療實驗室。”
陳牧搖了搖頭:“不,我說的是,學校隻教導了醫護人員如何治病救人,卻沒有人告訴醫護人員,要如何保護自己。”
陸書記:“……”
看了陳牧一眼,倒是沒有說些什麼。
陳牧:“像是剛剛那種情況,若是患者一味不允許醫生查體,醫生強行查體,確認患者安全。”
“不論醫生的初衷是什麼,患者隻要報警,指證醫生侵犯個人隱私,後續到了法庭上,一告一個準。”
—
「我不太理解陳醫生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陳醫生對醫患關係的看法,未免太過於悲觀了吧?」
「其實我們患者中,大部分都是好人啊!陳醫生不能通過一個個體,去看一個群體吧,這樣偏見太大了!」
「一個患者一生,如果身體健康,可能隻會遇到幾個醫生。但是一個醫生,每天打交道的患者,可能都要破百……」
「對於醫生來說,那種不講理的患者,不需要遇到很多,隻需要遇到一個,就足夠毀掉一位醫生的職業生涯了。」
「作為一個醫生,我這一次是站陳醫生的!陳醫生的看法雖然悲觀了一些,但是想要幫助更多的患者,醫生必須要保護好自己。」
「……」
—
看著還沒有動靜的校救護車。
陳牧歎了口氣:“一會兒上車,我會給沈硯同學道個歉的。”
陸書記又看了陳牧一眼。
這小子在海城大學這兩年,行事風格我行我素。
海城大學曾經有過那麼多的校醫,也隻有這小子敢在校醫室裡裝洗碗機,電烤箱這種和醫療完全沒有關係的東西。
可從另一個角度看。
陳牧這是在把醫院當家,哪怕隻是個校醫院。
像是沈硯那樣可能會耽誤治療的患者,按照陳牧的脾氣,道歉也絕對不見的是真心的。
可陳牧卻主動提出,他要對沈硯道歉。
那麼……
可能性,隻有一個……
陳牧是怕被人投訴,意識到這一點以後,陸書記更沉默了。
一個曾經的天之驕子。
到現在的小心翼翼。
感受著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陳牧還挺怕這種沉默的尷尬。
扭頭。
看向陸書記:“書記,沈硯同學的家長,您聯係上了嗎?”
聽著陳牧的聲音。
陸書記臉上的神情,也多了些苦澀。
“聯係倒是聯係上了,但是沈硯同學的父母,都在國外,且暫時沒有回來的打算……”
“他的父母說,會把醫藥費打到沈硯同學的銀行卡賬戶裡,讓學校這邊幫忙找個合適的護工。”
陳牧一愣:“找,護工?”
“沈硯同學這種情況,還是很需要家人關懷的吧?”
當著直播鏡頭。
陳牧也不好把話說的很過分。
護工這個市場,素質參差不齊。
他以前在急診的留觀病房裡,就曾看到過一些,拿了錢卻不好好照顧患者的護工。
隻是。
那些護工基本上欺負的,都是老人和年紀小一些,不敢和家長說委屈的孩子。
想到這裡。
陳牧又忍不住擔憂的看了校救護車的方向一眼。
似乎是猜到陳牧在想什麼,陸書記笑了笑,道:“已經和學生家長溝通清楚了,在學校裡找幾個課業不忙的學生,去照顧沈硯同學。”
“並且,是有償的。”
聽著陸書記的說法。
陳牧也算是鬆了口氣。
—
校救護車的車門打開。
沈硯已經躺了回去,幾位白大褂甚至貼心的幫沈硯綁好了病床上的固定帶。
陳牧幾人上了車。
何司機重新發車,陳牧詢問道:“檢查結果如何?”
“患者身上沒有出血點,至於有沒有內出血,我們並不能確定。”
幾個白大褂開口的時候,多少都有些沮喪。
陳牧看著他們幾個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揚,“在給患者進行查體的時候,順路給患者把脈了?”
白大褂們點了點頭。
“但是,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陳牧笑:“沒有得出結論是正常的,細微的內出血,其實很難通過把脈看出來。”
“若是能通過把脈看出來患者存在內出血的情況,就憑借他這個血小板量,基本上華佗來了,也做不到妙手回春。”
聽著陳牧的吐槽聲。
病床上的沈硯可憐巴巴的看著陳牧:“陳醫生,求你了,說點吉利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