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嗎?……啊啊,你先把他放開吧!】
【就不要放在隔壁臥室了吧?這種不是很熟的人,隨便丟在門口就好了……】
好吵。
佐紀安置好蘭堂才去找止水算賬。
她一點不客氣使勁□□玩偶鳥的身體:【你知道撞一下有多痛嗎?】
【啊,好痛痛痛——那要不要我幫——幫你放熱水洗澡?】
隻顧著裝痛哄妹妹,止水差點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虎狼之詞,幸好及時止住。
【哼,以後要是有人體轉生,我把你變成宇智波止水子好了!】玩偶鳥的身體裡的棉花都要被佐紀扯出來了她才罷休:【胸要最大,累死你!看你還怎麼跳來跳去!】
都說了他其實是幻術見長的“瞬身止水”囉……
而且,這種話說出來一點都不臉紅,佐紀果然還是個小女孩啊!
止水為自己之前的齷齪想法反思了兩秒,莫名又開始糾結青春期少女的生理健康課該如何是好。
佐紀又不願意和美琴夫人說話……這種東西難道要大蛇丸來教嗎?
害怕。(強顏歡笑.jpg)
是的,對於男女生理知識全部停留在紙麵的佐紀來說,被撞到胸和撞到手臂沒什麼不同,剛才也隻是被當做尋常打鬨而已,因此止水很輕易就被放過了。
比起什麼胸口痛不痛的委屈,佐紀更想和止水分享另一件事。
【蘭堂先生……】
止水忽然打斷:【很危險!】
佐紀頓了頓:【……你查出什麼了嗎?】
【不是,我是說——】
止水一副嚴肅的樣子,佐紀還以為他查到了什麼蘭堂過去的故事,畢竟臨時搭檔是個失憶人士的事在港口黑手黨又不是什麼大秘密,老早有人給她通風報信了。
【他是個男人啊!】
【……】
還以為你要說什麼,結果就這?就這!
佐紀嗬嗬一笑,伸手從玩偶小鳥身體裡掏棉花,要把傻子鄰家小妖精哥哥欺負得更厲害:【你難道不是男人?】
對哦!止水恍然大悟。
但是,但是……
他心酸又茫然,看不見的意識在凶萌胖小鳥的軀殼裡縮了縮:【我、我們已經死了很久了啊……怎麼能和那種,還能和你傳緋聞的男人一樣呢?】
現在還活著,隻不過是出於佐紀的意誌,依靠著佐紀的眼睛,當然,就算沒有這些,止水也甘願做她的護衛,任她驅使——這個妹妹,這個未來的族長大人。
這是從前就許諾了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實現的方法這麼殘酷。
如果可以的話,止水多想像佐紀現在的搭檔蘭堂一樣,在她受困於敵的時候,忽然跑出來和她說:看!目標已經被我解決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現在夢中的場景跑到了現實來,隻不過男主角不是他而已。
佐紀掏著棉花的手一停,臉上笑意漸消。
……她竟然差點忘了這個。
止水和大家,都已經死了這件事。
像是沒察覺佐紀的沉默似的,止水嘴上還在滔滔不絕埋汰辦公室文化的險惡:
他也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活潑念出心裡的台本:【那個緋聞真的超可怕的!你知道尾崎紅葉嗎?就是那天那個撐傘的和服女人,長得很漩渦那個。】
【原來她十四歲的時候和比她年紀大很多的上司私奔過!最後男方死了,隻有她被活捉了回來……】
【現在好像有人妒忌蘭堂想搞他,於是以這個為模板捏造了好些故事……佐紀,你在聽嗎?】
感覺到少女的指尖還停在玩偶的身體裡,止水無不調笑道:【不聽也沒關係,真是的,我的身體快要被你掏空啦!】
佐紀輕輕嘖聲:【說什麼你的身體……這可是我買的。】
是她的東西。
【是是是!這個壞了就換一個吧!】止水想到了外麵蘭堂獻殷勤的一大堆,強忍著不爽道:【反正外麵有很多備用的。】
佐紀又氣。
就算外麵有再多的玩偶,能和她手上這個一樣嗎?
但這句話怎麼能說出口?佐紀最終隻說:【還不知道給蘭堂治病治成什麼樣呢,報酬就放那兒吧。】
真是叫人為難,她竟然要當著止水的麵懷疑自己的幻術水平。
止水喜笑顏開:【原來是報酬嗎?】
忽而他又疑惑道:【等等,你說什麼治病?】
佐紀原本就想和他分享這件事,當即娓娓道來。
【……就是這樣,你現在要過去看看嗎?】
止水相當信任佐紀的技術,隻說:【去看什麼?看蘭堂後腦上的傷嗎?】
佐紀精準get到誇獎,勉為其難道:【那也不是不行。】
不過,止水真的沒發現嗎?
佐紀拎著玩偶毛絨絨的皮,把止水揪起來。
她真正想讓他知道的事……
【佐紀。】止水忽然正色。
正當佐紀以為他要說什麼感觸的時候,他竟然說:【你先把我放下來吧……身體裡的棉花要掉光了。】
佐紀:【……】
少女把玩偶小鳥丟了出去,冷漠關上了門。
【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把我丟出來?】
玩偶撞門發出了悶悶的聲響,佐紀充耳不聞,卷了被子就要睡覺。
似乎好久沒慰問過前輩了,今晚順便問問坐標計算的進度吧。
門外敲門聲漸息,藏身在玩偶裡的意識歎了口氣。
止水當然知道佐紀想說什麼,雖然年齡不算青梅竹馬,但好歹也算看著佐紀長大。
更何況,那句話本來就是他說的。
幻術不止可以用於戰場,可以用來欺負佐紀……
仿佛是佐紀少時清甜的嗓音響起,得意的,驕縱的:
【還可以幫助彆人。】
一直以來渺茫的期盼實現了。
引以為傲的技能和愛好,終於用在了溫柔的方向。
止水學了十年,佐紀學了七年,第一次實踐,居然是在彆的世界。也是在這邊,佐紀才難得敞開心扉,終於從深海浮出水麵,暢快呼吸一般展露笑顏。
想想也太可悲了吧。
……滅門之仇竟然全數壓在她單薄的肩膀上,無人分擔,不容逃避。
就算早就想好身體已經為了和平而死,靈魂就獻給佐紀。
但有那麼一瞬間,宇智波止水想把自己墜下懸崖的身體找回來,再取回分彆在鼬和團藏處的眼睛,恢複“瞬身止水”十七歲的身形。
要足夠高大,肩膀要寬,能輕易把小姑娘撈起來帶走。
.
隻是被趕出房門而已,止水有必要這麼難過嗎?
佐紀仰躺在柔軟的床上,摸了摸暗痛的心房。
即使之前被猛然撞擊了胸口,她也分得清這不是身體傳來的疼痛,而是另一人波動劇烈的情緒所致。
……早知道她就彆把屏障削這麼薄了,止水這個弱雞。
佐紀又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傻瓜止水大概不知道過於劇烈的心理活動是能夠被傳達的,在心裡哭唧唧說了一堆肉麻話。
這樣誰還睡得著啊!
青少年睡眠不足有害健康,這可是她和因陀羅前輩共同的身體,要好好照顧才行!
佐紀一邊嫌棄,一邊摸摸自己發燙的臉,忍不住加強了因陀羅那邊的屏障。
然後她才敢和止水說話:【你吵死了!不就是被我趕出去睡嗎!】
【誒!會吵到你的嗎?!】止水滿腔失落神傷被羞窘淹沒,支吾了一瞬,害羞到極致反而變得平靜。
【你都聽到了嗎?……沒錯,那就是我的想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