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千錦對江清月開口:
“今日難得百花宴,正好公子小姐們都在,江小姐還是彆掃興。”
眾人看向江清月,都不由得有些同情,這是非要江清月上台不可了。
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貴妃娘娘就像和江小姐結了仇似的。
一旁的曹氏看著這一幕,臉上卻露出笑意,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雖然她不知道江清月跟貴妃之間有什麼矛盾瓜葛,但是貴妃如此,卻是如了她的意的。
她往首位上的聶千錦看了一眼,心中想著,以後若有什麼關於江清月的事,可以往貴妃娘娘耳邊吹吹風。
曹氏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在聶千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氣氛有些僵持。
江清月抬頭看向聶千錦,就見著聶千錦臉上挑釁的笑意。
是為了東陵厭。
小船上的東陵厭聽著這話,眉頭一皺。
覺得聶千錦這個場合這般逼迫實在不該。
而旁邊有船已經靠了岸,季昀之從船上下來。
在場的小姐們見到季昀之,再一次紅了臉。
若說剛剛的東陵將軍氣宇軒昂風流倜儻,那眼前的丞相大人便是公子如玉世無雙。
更何況對方才名遠揚,年少成名,又是大周最年輕的丞相,哪一個身份履曆說出去都是耀眼的存在。
雖然他娶了妻,但在場不少小姐都覺得若能入府做個貴妾,也無不可。
“貴妃娘娘這般強人所難,可是對江小姐有什麼意見?”
季昀之說話向來直白,半點不迂回。
在場眾人聽著這話,俱是一驚。
這丞相大人也太勇了,貴妃娘娘可是正得皇上寵愛。
天底下敢如此跟貴妃娘娘說話的,怕是隻有剛正不阿的丞相大人。
在場的小姐們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一順不順的盯著場上的季昀之。
這樣的丞相大人,實在很難不讓人喜歡。
“江小姐是丞相夫人的妹妹,丞相也太護短了吧。這般為妻妹據理力爭的模樣,實在實在……,我都想不出一個詞可以形容此時心中的震動。”
“我也是,我也是,丞相夫人也太幸福了。”
“聽聞當初是丞相夫人主動對丞相大人表明心意的,後頭二人結成秦晉之好,一直相敬如賓,丞相府的後院一直隻有丞相夫人一人。”
“好羨慕啊,若早知道,我便主動些就好了,說不得現在的丞相夫人得換人做。”
“小妮子那時候你才多大。”
“哎呀哎呀,就是感慨嘛,這樣好的郎君,隻可惜我生不逢時,卻也不妨礙我崇拜他,丞相大人真的是夫君的表率了。”
幾位小姐湊在一處說笑,沒有注意到,這邊氣氛已經有些劍拔弩張。
聶千錦被當眾打了臉,麵色很不好看。
“丞相這是何意?”
季昀之:“剛剛江小姐已經說得很清楚,也表達了不願上台的意願,但是貴妃娘娘卻一再咄咄逼人,要人上台,這是為何?”
聶千錦:“丞相大人這是要為江大小姐出頭?”
“本相來說一句公道話。”季昀之說得擲地有聲?
“哦,天下那麼多事,丞相大人不去管,倒有閒情逸致來管江小姐要不要上台表演,不知道的,還以為丞相大人和江小姐,私底下有什麼特彆的往來。”
一句特彆的往來,聶千錦咬得極重,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季昀之卻半點不為所動,一臉理直氣壯:
“天底下的不平事,本相看到一件便管一件。眼下看到貴妃娘娘咄咄逼人,便先管眼下這一件。
“本相管事,不管大小,隻要不平,便要出言。
“卻不想貴妃娘娘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小肚雞腸就算了,還添油加醋,直接造謠本相與江二小姐有什麼私下往來。
“貴妃娘娘最好拿出證據,要不然本相一定上報到皇上跟前,讓皇上評理。
“本相可以受些委屈,但卻不能無緣無故讓江小姐蒙受不白之冤。”
“你……你……”聶千錦有些氣急敗壞。
季昀之這話可是一點麵子都沒給她留。
大庭廣眾,居然說她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添油加醋小肚雞腸,她以後還如何在這些夫人麵前自處。
她知道皇上寵愛她,是因為她年輕漂亮又來自民間,跟那些大家閨秀不同,隻是將她當一個玩物寵愛。
若真跟丞相起了什麼衝突,她在皇上心中的印象一定會大打折扣。
她如何敢真的去皇上麵前和丞相理論。
在外頭,她可以在任何人麵前擺擺貴妃的架子,但卻不敢真的上綱上線去皇帝麵前和朝臣對峙。
她忍住心中的怒意和憋屈,陪著笑臉開口:
“丞相大人說笑了,哪有什麼證據,是本宮聽岔了,冤枉了丞相大人和江小姐。
“至於上台表演,也不過是和江小姐開個玩笑,江小姐不願上便不上就是。是吧,陳王妃?”
陳王妃一下被點到,差點沒反應過來。
趕忙接著聶千錦的話,回答道:
“是是是,剛剛是臣婦看江小姐心情不大好,想要讓她參與一下,會開心些,倒不想造成了這等誤會,屆時我定親自上門向江小姐賠罪,還望江小姐見諒。”
“無礙。”
江清月應了一聲,目光看了一眼季昀之,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收回來的時候,正對上東陵厭的視線。
他的眼裡,似有歉疚之色。
江清月隻當看不到。
以身體不適為由,請辭離開了宴會。
人群中,曹氏看完全程幾乎咬碎了牙。
季昀之的維護如此明顯,她哪裡看不出來。
那一日在丞相府,她就覺得季昀之對江清月不對,今日她幾乎可以確定,季昀之就是在維護江清月。
可恨自己的女兒還下落不明,而季昀之便為其她的人出頭。
若這樣的心思能分一半給江佩蘭,都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曹氏暗中抹淚,對江清月恨得牙癢癢。
現在季昀之和江佩蘭還是夫妻,她不能對季昀之怎麼樣。
但是對江清月可以。
她找了個借口去了廂房,讓丫鬟寫了一張字條,悄悄讓人交給了聶千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