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院。
江清月從外頭回來,把買好的匾額讓大武小武掛了上去。
今兒天氣好,她出門逛了逛。
路過一家木工鋪子。
看到有出售的匾額,想到彆院還沒有名字,便進去瞧了瞧。
一眼相中了“棲風”兩個字。
雕刻得也好,便買了回來。
等匾額掛上去。
看著頭頂“棲風彆院”四個字,江清月臉上露出笑容。
這院子是她當初從獄中出來,林舸買了給她住的。
後麵她想著自己把院子買下來,給他送了錢去,林舸卻不收。
隻說之前那一批綢緞,賺了許多錢,送她一個院子也是應該。
一番推辭,她也沒有再客氣,便收了下來。
如今院子有了名字,她心中莫名的生了一些歸屬感。
之前計劃和離的時候,她一心想的都是離開京城,去一個遠的地方重新開始,遠離京城,遠離是非,遠離從前的人和事。
但現在,她慢慢覺出京城的好來。
當初自己會那樣想,是一心想要逃避,現在,認真鄭重的麵對,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有的事情,每個階段下,都有不一樣的想法。
她現在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
她覺得,在京城生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上回去林家,兩個舅舅說的那樣。
想出門遊玩去就是了,待玩得差不多再回來。
她開始計劃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常住在京城,身邊有親人,偶爾出門遊玩,見見這世上的大好河山。帶著綠浣和紫蘇,嘗天下各地的美食,看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見識這個世上生活在上另一邊的人是什麼模樣。
她對未來生出美好的期望。
賺來的每一日,都覺得驚喜。
從前那些過去的事情,也似乎越來越遙遠。
回到院子裡,又讓綠浣和紫蘇一起重新把屋子布置了一下。
一切重新開始的樣子,實在太美好了。
院子裡架了葡萄架。
葡萄架下放了桌子和搖椅。
她側躺在搖椅上,陽光透過葡萄架灑落在臉上。
有風拂來,漾來茶香。
是綠浣泡了好茶。
她端起一杯,喝了一口,這般愜意的日子,讓人喜悅中沉溺春風。
綠浣見她起身,說起侯府發生的事情。
“小姐不知道,老夫人怨怪孫姨娘沒有把錢花在她身上,對孫姨娘好一頓冷嘲熱諷。
“把人叫到壽鬆院,整整跪了半個時辰,敲打孫姨娘。孫姨娘也不是個善茬,當時就跟老夫人吵了起來。
“據說吵得可凶了,孫姨娘大半夜的就回了家,回孫府之後哭哭啼啼,說侯府老夫人覬覦她一個妾室的嫁妝,想要讓她把嫁妝充公,給大家一起用,她不肯,所以把她趕了出來。”
“這話,外頭都傳遍了,有不信的,覺得侯府不會做出這種事,有信的,說深宅大院的事實在不可思議。
“外人不知道,咱們可是清楚,那老夫人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反正現在外頭都在傳,是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大家都在看侯府的笑話。”
江清月笑了笑:“孫家怕是忍不得。”
孫家雖然身份不高,但是孫夫人對這個女兒是很好的,若不然孫曉曉也不會在壞了名聲後還敢對她囂張。
換其他人家,孫曉曉頭發都剃了好幾回了。
但是孫曉曉不僅安然無恙,還能帶著大批嫁妝好生出嫁。
“是啊,孫家當即就要上門去理論,不過是半夜三更,怕鬨得不好看,第二日才去。
“夫人不知道,昨夜孫家可熱鬨得緊。孫姨娘哭得滿府都要聽到了。
“今兒一早,孫家的人就要去侯府理論一番,卻不曾想,有人比他們先上了門。”
江清月吃著點心,喝著茶,聽綠浣講這些,覺得就像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講故事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哦,誰上門了?”
“小姐猜猜。”綠浣賣關子。
江清月笑了笑:“好啊,你個妮子,跟我玩這一出了。”
“小姐你猜猜嘛,真的很好笑。”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略微沉吟:
“不知道。”
綠浣一臉神秘兮兮,又幸災樂禍的開口:
“小姐,是薛家的那些旁枝,說侯府殺了人,要大義滅親,要來分家。”
“殺人,殺什麼人?誰殺了誰?是謠言還是真的?”
綠浣見自家小姐感興趣,心中暗道:以後得多關注著些侯府的事情,回來說給小姐聽,給小姐解悶。
“是昨夜,侯府老夫人和孫姨娘鬨得狠了,老夫人氣得要打孫姨娘,孫姨娘自然不肯讓她打,直接就跑了。
“老夫人看她敢跑,氣得火冒三丈,哪能善罷甘休,出動了壽鬆院的所有婆子去抓。
“孫姨娘嚇壞了,連大太太處都不敢去,直奔大門,一邊走一邊喊:殺人了,殺人了,喊得可大聲了,跟殺豬似的,府裡的人都驚動了。
“原本以為是哪個丫鬟見了鬼,後來發現居然是孫姨娘。府裡不少下人都看見那些婆子去追孫姨娘,又聽孫姨娘這樣喊,後來又沒了動靜,府中人心惶惶,傳什麼的都有。
“不知道怎麼的,今兒就傳出侯府殺了人,要毀屍滅跡。
“也不知道薛家的人怎麼知道,還鬨上了門去,開口就要分家,門房還有管事,攔都攔不住。”
江清月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確實像是老夫人乾得出來的事。
“那現在呢?現在如何了?”
“現在那些旁支族人在侯府門口鬨呢。
“聽聞老夫人嚇暈了過去,這會還沒醒,但那些人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薛家旁支的女眷,一聽說老夫人病了,都要去看望,但被攔住了,以不宜打擾老夫人為由,不許她們去。
“聽聞已經通知了世子,看著時辰,世子這會應該已經出宮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府,這次的事情,看起來是躲不掉的。
“薛家旁支來勢洶洶,有好一場仗要打。”
江清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些薛家旁支,都是些蠻人。
薛家本身就是武將出身,靠著祖上打下來的功勳,才有了今日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