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若你真的有了孩子,在侯府會是什麼境地嗎?”
江清月不躲不避,目光盈盈看向他,點點頭:
“知道,按照我對老夫人的了解:老夫人會讓我悄無聲息的死去,會找一個侯府的孩子狸貓換太子。”
“知道還敢。”
“敢,因為想。”
二人一來一往,語氣有些劍拔弩張,卻是一股子調情的意味。
僵持了一瞬,東陵厭看著她忽而一笑:
“你比本將了解的,更有趣。”
江清月回道:“將軍比清月以為的,要更有魅力。”
“你可知道外人如何看我?”
“清月隻知道自己看到的將軍,將軍待我很好。”
“哈哈哈……”
東陵厭笑得開懷,手從發絲挪到手腕,握住了她的手,用手指丈量她纖細的手腕。
“本將原來以為你是一隻小老鼠,沒想到膽子這麼大,這一回,是本將看走眼了。”
江清月望著他笑:
“那將軍,可喜歡?”
對上這雙黑白分明,印著燈光蕩漾著秋波的水眸,東陵厭心中低罵一聲。
直接把剛剛抓住的手往床上按去,十指緊扣,低頭尋著唇吻下去……
“唔……”
隨著他的動作,床幔搖出了一陣輕響,江清月被吻得七葷八素,嘴角忍不住泛出一聲輕吟,媚入骨髓,勾魂攝魄……
帳縵被放下,屋子裡溫度驟然上升,隻剩雲色裡衣帶掛在肩頭的時候,江清月已經有些分不清雲裡霧裡。
東陵厭是個調情高手,這種事,隻要她不抗拒,確實快樂。
他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想?”
江清月睜著水霧彌蒙的眼看他,不說話,湊上去吻他的唇,用行動回答。
隻是,才湊上去,外頭傳來聲音:
“世子,夫人已經睡下了。”
屋外傳來綠浣略微抬高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無妨,本世子進去說幾句話就走。”
薛非暮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門。
他原本是不準備來的,但是褚婉兒說,他回來了,總該來主院看看才好。
又想到老夫人說世子夫人不僅是主母,有些事情哪怕做給外人看也得做,不然寵妾滅妻的名聲傳出去於他著實不妥。
所以他才來了。
屋子裡染著白梅清香,開了一扇窗。
物件簡潔大方,看著有些像女子閨房。
這裡,是他第一次來,想到今日江清月說自請下堂的那番話,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
“夫人睡了?”
薛非暮記著該潔身自好,在內室門前停了下來。
但是又覺得杵在門口不好,一撩衣袍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椅子斜對著床幔。
“夫君來了。”
江清月一句稱呼喊出口,床幔微微動了動。
“嗯。”
薛非暮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他向床上看過去。
“既然睡了,便不必起了,我過來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夫……你請說。”
“這幾年,多虧了婉兒照顧我,如今她一起回了府,以後你多照顧著她些。她第一次來京城,不太懂京城的規矩,你多帶帶,若有做得不好的,你多教教。”
“是。”
“她為我付出良多,我答應過她,回府要給她補償,從明日開始,便你們一同打理中饋,你也不要藏私,作為主母,她不會的,你放些耐心教就是,我也會另外給她人幫忙。”
“是。”
“婉兒雖然是邊境來的,但是善解人意識大體,今日我不準備來的,是她好說歹說的勸了許久,我才過來,你要記著她的恩情。”
“……是。”
薛非暮狐疑的往床上看過去。
他來之前想過許多說詞,似乎都派不上用場。
這江清月比他想象的更好說話一些。
既如此,倒更好了,他也能省些力氣和麻煩。
若江清月表現得好,他也不介意給她一些臉麵,讓她在府中安度餘生。
“話說完了,那本世子走了,你好生歇息。”
“慢走。”
薛非暮起身,就要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身望了望,想要說句什麼到底沒說,徑直離開了。
“吱呀”,外頭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
而後是腳步聲:
“世子慢走。”
外頭綠浣話還未落,屋子裡床幔猛的一搖,東陵厭翻身而上,看向窗外,麵帶嘲弄:
“見過不要臉的,頭一回見這麼不要臉的,你可是頭一回見?”
江清月笑望著他:
“我就說將軍才是天底下最最磊落之人。”
東陵厭心頭微動,又見她隨意擺擺手:
“若不是他卑劣無恥,怎麼襯托出將軍的英明神武。將軍若為清月鳴不平,那就讓他去司禮監當值吧。”
司禮監,是大周朝掌管宮內宦官的機構。
正四品,但是無權無勢且名聲不好聽。
一般不會有大家子弟任這個職位。
去管一群太監,說出去就是一生的恥辱,更何況文官去也就算了,薛非暮作為武將,若得了這麼個官,侮辱性極強。
薛非暮這次回來,定然有職務落下。
原本他們和東陵厭要的是兵部的職位,哪怕低些都好。
現在,江清月給他物色了一個“好位置”。
東陵厭聽到江清月的話,薄唇輕揚一笑,肆意又邪魅:
“正合我意。”
說著,他整個身體低了低,幾乎貼著她,曖昧吐氣:
“你剛剛,喚他夫君。”
“以後不喚了。”江清月極有眼力見的回答,纏住他脖頸的手悄悄撫到耳後安撫他。
東陵厭悶哼一聲,大手一撈扣住她的腰側:
“那要記得才好。”
“唔……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