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求東陵將軍(1 / 2)

老夫人不問這個還好,一問這個,薛非暮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飛快的一口喝完,卻沒有放下杯子,緊緊的攥在手中,手掌握著茶杯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老夫人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好,趕忙問道:

“怎麼了,可是職位一事出了什麼差錯?”

薛非暮緊緊攥著茶杯不說話,他如何說得出口,朝廷居然給了一個司禮監的職位。

從前調去邊境的時候,他大小還是個將軍,不說管著千軍萬馬,那也是一軍之將領。

現在居然讓他去管一群太監?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那王禦史實在是可恨,不就是因為兩家的老夫人從前有些間隙,有些不合嘛,如此小肚雞腸,公然在朝堂上給他小鞋穿,把司禮監一職放到他頭上。

偏生皇上還答應了,他連拒絕都不能。

剛剛他領職的時候,四麵八方都是看熱鬨的眼神。

他還聽到隱約的唏噓嘲弄聲,讓人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下朝出宮的路上,他都恨不得把頭包起來。

哪怕不看都能感覺到那些大臣對著他指指點點,語氣裡滿是嘲笑。

之前東陵厭讓他去兵部的時候,他還覺得兵部的官職太低,但是現在比起來,實在是好了十倍百倍千倍不止。

他得了司禮監的職,他哪裡敢再去給老夫人請封誥名。

一個管太監的官,再去請誥命,傳出去,未免讓人笑掉大牙。

誥命事小,隻是一開始看好的東西突然卻沒了,實在讓人心中難以接受。

再加上最後得了個這樣的官職,他感覺今天出門實在是沒看黃曆,真是倒了血黴。

“暮兒,發生了什麼事?快跟祖母說說。”

老夫人此時一臉緊張,看著薛非暮,臉色有些蒼白。

薛非暮的官職是大事,這關係到侯府在京城的地位。

若是真出了什麼差池,得趕緊想辦法補救才是。

薛非暮緊緊的抓住杯子,司禮監三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

這副模樣可把老夫人給急壞了,抬手重重地拍在椅背上:“什麼事,你倒是說啊,這真是要急死我。”

老夫人急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咳咳的咳起來,李嬤嬤趕忙上前替她順氣。

薛非暮見狀也心裡著急,想著這件事也瞞不住,一咬牙,把事情說了。

老夫人聽完,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司禮監是什麼職位,問道:

“這個司禮監是個什麼職?”

這幾個字從老夫人口中說出來,薛非暮隻覺得臉上臊得慌。

有一種愧對列祖列宗之感。

他低著頭,解釋了幾句。

老夫人聽完,眼前一陣發黑,直直的對著後頭倒了下去,還好後頭李嬤嬤眼疾手快扶住了。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麼了?”

李嬤嬤看著情況不對,驚慌的叫出聲,薛非暮嚇了一跳,也趕緊上前來查看。

一人扶著,一人順氣,又喂了些水,老夫人才悠悠轉醒。

她睜開渾濁的雙眼,腦子裡空白一片,怔忪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整個人一陣氣急。

她看向薛非暮,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跟祖母好好說說清楚,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說好了是兵部的官職?

“哪怕官職小些,也不該是去司禮監,是誰從中作梗了?”

“還不是就是那個王禦史,因為祖母你跟王家老夫人有些不對付,今日他便給我小鞋穿。”

薛非暮把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看向老夫人的時候,神情中頗有些埋怨。

他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謹慎,卻折在了後宅婦人身上。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祖母,他也忍不住心生怨懟。

老夫人嘴角一抽,自是不承認是自己壞的事,推脫道:

“這事怕是彆有內情。

“這王大人也是朝中老人了,但不會跟我一個老婆子過不去,定然是後頭有人指使,要不然,再如何都好,他也不敢在皇上麵前胡言亂語。”

薛非暮聽著,若有所思。

老夫人這話不無道理,若真是因為兩家老夫人有些齟齬,也不該在朝堂之上說出這種話來公然得罪人。

還有就是,這麼一個明顯不合理的提議,皇上卻采納了,這說明背後有人做了什麼,才促成了這件事。

之前他光顧著氣憤,沒有想那麼深,如今仔細一想就發現了事情不對的地方。

老夫人又道:“這次定然是朝堂上得罪了人,就怕還是位高權重。”

“可是孫兒才回來,並未得罪權貴。”

老夫人眉頭緊皺:“江家呢,江家那邊怎麼說?

“你是江家的女婿,清月雖是庶女,那也是江家的女兒,你得了這麼個官職,江家也麵上無關,怎麼會放任不管。”

說到江家,薛非暮一臉冷漠:

“哼,江立承那個老狐狸,祖母還不知道嗎?

“他何時拿我當過女婿?若真看得上我,看得上侯府,也不會讓一個庶女替嫁。他不落井下石我都阿彌陀佛了。”

薛非暮語氣有些幽怨,他原本請封誥命去兵部,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做給這個老丈人看的。想要讓他們看看,自己現在出息了。他們當初看走眼了。

但是現在,江立承確實是看到了,看到了他的笑話。

一想到這一點,他心裡那叫一個堵得慌。

老夫人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眼睛一亮:

“江家不管,還有東陵將軍,你去找他。

“你把大功勞都讓給了他,他收了我們侯府那麼多的好處,他一定會幫你的。”

說到東陵厭,薛非暮先打了個寒顫。

外人隻知,東陵厭手段狠辣,不近人情,沒有孝道。

但他們知道,東陵厭真正有多可怕。

那些剝皮剔骨的手段,彆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但見過的人卻說得頭頭是道,都是東陵厭的手筆。

這一回回京,若不是需要東陵厭的幫忙,也算跟他交好,他萬萬不會跟東陵厭打交道。

“送他的軍功,能讓我順利回到京城,且能把這幾年自圓其說,就已經差不多了,其它的再想讓他幫忙做什麼,怕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