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東陵厭圈養的金絲雀(2 / 2)

她隻能等,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讓東陵厭出麵。

隻要東陵厭發話,侯府不敢不放人。

隻是,這件事她若求了東陵厭,那以後她就是東陵厭圈養的金絲雀。

對於她來講,也不過就是從這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牢籠。

而且說不好,另一個牢籠更艱難。

她不知道東陵厭是看上了她的臉還是聲音,還是某個神情,但是她知道,和那個人有關。

她現在能求得東陵厭庇佑一二,已經是極限了。

若再要更多,也隻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她賭不起。

一條明知不能走的路,倘若賭輸了,萬劫不複。

重活一次不易,她想惜命,想要珍惜餘下的日子,想要有未來的可能。

江清月想著這些事出神,外頭綠浣進來:

“夫人,世子往梧桐院的方向來了。”

江清月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嫌惡。

不用想都知道薛非暮這個時候來,定然是為了中饋一事,

孫氏自己做不了,又不敢去找老夫人,隻能讓薛非暮出麵。

“走吧。”她起身往外走去,沒有讓薛非暮進屋的打算。

綠浣又低聲道:“表小姐也一起來了。”

江清月略一想,開口道:

“也好,她敵視了我那麼多年,現在也該換個對象了。”

江清月加快腳步,去到院子裡。

剛剛在亭子裡坐下,薛非暮便進門了。

見著江清月坐在亭子裡,青白紗幔隨風飄起,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實在讓人心情愉悅。

他讓小廝推他過去。

孫曉曉剛剛過來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給江清月上眼藥,幻想著自家表哥一來,便把江清月大罵一頓,

她剛剛也確實看到表哥臉色不是太好,心中還暗自竊喜,卻沒想到,這一下就變了臉色。

她狠狠的一跺腳,跟了上去,目光中帶著怒火盯著江清月。

江清月見著人來,起身行禮,卻沒有去迎。

“世子來了。”

薛非暮見江晴月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暗道:

果然女子就是口是心非,昨日看著似乎還有些生氣,晾她半日,這就好了。

“嗯,坐吧。”

江清月坐下,綠浣過來倒茶。

孫曉曉見沒人搭理自己,自己過來坐下,咳咳了好幾聲,想要讓人注意到她,然後對江清月道:

“你彆得意,剛剛的事情表哥都知道了,姑母發了好大的火,你死定了。”

江清月隻當沒聽到,看向薛非暮:

“世子可是有事。”

薛非暮看著她這張臉,原本想要出口的問責,一下改了語氣。

“我聽說,你剛剛母親生了些口角,賭氣把中饋都送了出去。”

江清月低頭:“不是賭氣,我是真的累了,太太既然覺得我管的不好,那我也不想操心了。”

“母親不是這個意思,其中定然是有誤會,說開了也就好了,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置氣。”

“太太跟世子自然是一家人,跟我卻似乎不是。罷了罷了,我不想再操心了。這中饋誰管都好,哪怕你給表小姐管,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孫曉曉從坐下來就一副隨時待命,準備著要吵架的模樣,注意著要抓住江清月每一句話裡的漏洞,好挖苦她一番,萬萬沒想到,江清月會說出這話。

她一下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向江清月,見江清月臉上沒有異樣的表情,心中想到什麼,臉上出現一片紅暈,羞答答的看向薛非暮,腦中已經幻想著自己嫁給心愛的人,還為心愛的人操持家務的畫麵,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

但是薛非暮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這裡。

他的目光落在江清月臉上。

那似蹙非蹙的眉心,一絲愁緒縈繞,實在我見猶憐。

“這件事是你誤會了,母親哪裡會管這個?你莫賭氣,莫要再說氣話,把鑰匙收回去,我可以當今兒的事沒有發生過。”

江清月依舊一副傷心的模樣:“世子不必再說,送出去的東西,我便不會再拿回來。

“我知世子對我不喜,替嫁一事也頗覺屈辱,但世子覺得如此,我又何嘗不是。我身為庶女,姨娘不在,外家身份低微,主母讓我替嫁,我哪裡有反抗的餘地?這樁婚事,世子不願,我亦不願。

“隻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再多也無益。隻求世子讓我過幾日安生日子。”

薛非暮立馬辯解:“胡說,你既入了我侯府,自然就是我侯府的人,說這樣的話實在是不該。

“這段婚事,雖說有些緣由,但我既已娶你回來,就不會反悔,我也敬重你這個主母。”

江清月聽到這話苦笑一聲:

“這裡又沒有外人,世子就不必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世子對我沒有半分心思,我心知肚明。”

“謠言,這絕對是謠言。”

“哪裡是謠言?世子在外,和褚姑娘成婚,是不是事實?

“千裡迢迢將她帶回京城,第一日便求著老夫人,想要娶她為平妻,可是事實?

“褚姑娘懷有身孕,我們卻連房都沒圓,可是事實?

“世子又從哪裡得出的結論?這是謠言?”

什麼……

孫曉曉一下子懵了。

合著她盯了那麼久的敵人,是找錯了人?

江清月說得對,她一個庶女能有什麼辦法?主母說嫁就得嫁。

他們沒圓房,說明表哥根本不喜歡她。

那個什麼帶回府的女子有孕了?表哥親自去求娶為平妻?

這不是狐媚子是什麼。

該死的,居然弄錯了對象。

孫曉曉心中憤憤,看向薛非暮。

這會,薛非暮被江清月一番話問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他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江清月無比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捂著帕子,飛快的跑開,進了屋,關上了房門。

薛非暮想要解釋的話卡在喉嚨口。

孫曉曉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心裡莫名升起一股對江清月的同情,還有一股更大的對那位褚姑娘的熊熊妒火。

今日,她既來了,便得去會會這位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