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像是個還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真的明白給薛沐做妾,薛沐會對她做什麼嗎?
林嫵的心裡又起了鬱結。
即便是像她這樣的貴女,都無法掌握自己的人生。
何況是這樣一個年紀還小,家境破落的女孩呢。看她高興的模樣,或許是真的很願意給薛沐做妾的。
她是當家夫人,點點頭,簡單訓誡道:“好好學規矩。”
夭夭脆脆地應道:“是!”
林嫵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又淡去,對薛沐道:“給她收拾收拾,既到了我們家,彆這麼寒酸。”
薛沐回到家就沒顧上夭夭,夭夭如今穿的依然是外麵城鎮的成衣鋪子裡買的現成衣衫。和紹毅侯府裡,特彆是紹毅侯夫人林嫵的上房裡的丫頭比起來,都顯得粗糙寒酸。
薛沐還是一副老實人模樣:“好。”
林嫵便起身,不再看夭夭,搖著扇子往內室去。
薛沐巴巴地跟在後麵:“北瓦子的鳳官,你要是喜歡,我就買回來,叫他天天唱給你聽。”
他們兩個進了帳幔裡麵,夭夭聽見林嫵道:“我買了,旁人聽不到了,定有很多人要罵我。”
薛沐道:“那就讓他來家裡多唱幾回。”
林嫵淡淡道:“我這兩天頭痛,想清靜。”
薛沐還想說什麼,林嫵道:“你回去吧,讓我清靜清靜。”
已經開始不耐煩。
夭夭正扶著膝蓋站起來,麵無表情。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她趕緊先出去了,果然後腳薛沐就灰頭土臉地緊跟著也出來了。
到離開了上房,薛沐看了她一眼:“還挺機靈。”
夭夭忍不住開嘲諷:“男人靠不住,我不機靈點,怕以後沒肉吃。”
她殺人和偽裝都被薛沐識破了,老底都被薛沐揭穿了,覺得沒必要在薛沐麵前偽裝。
當然這種話說完還是得跑的!
哪知道自己的腿不及薛沐的手快,被薛沐一把揪住了辮子,不僅沒跑掉,還扯得頭皮疼。
薛沐笑吟吟:“你跑啊。”
日,這會兒你拽起來了,你怎麼跟老婆麵前那麼慫呢?
不過薛沐以後也是夭夭的男人,人不能惡心自己,得往好處想。一個男人在外麵酷帥狂霸拽,在老婆跟前慫,總勝過在老婆跟前酷帥狂霸拽,在外麵慫吧?
這麼一想,看薛沐又順眼了。
要長相有長相,要肌肉有肌肉,要腰又腰。
他還是皇帝的心腹,名震天下的殺將,有個紹毅侯的爵位。
基本盤穩了。
夭夭還得看看適配性:“夫人對你的妾怎麼樣?有賣掉的,打死的嗎?”
薛沐又看了她一眼,告訴她:“有。”
夭夭一驚。
薛沐道:“是我賣的,我打死的。”
空氣安靜了一瞬。
薛沐淡淡道:“怎能等到要她親自動手。”
薛沐雖然是舔狗,卻是林嫵的舔狗,不是夭夭的舔狗。
夭夭是他酷帥狂霸拽的對象。
他說完,夭夭立刻乖巧地說:“我會尊敬夫人,絕不會惹她不高興的。”
薛沐感到特彆滿意。他就知道夭夭是個聰明又識趣的。他情緒好起來,頷首:“今天表現不錯,想要什麼?”
讓他滿意高興,就立刻給獎賞嗎?
夭夭對這種鋼鐵霸道多金直男太滿意了!
她跟薛沐之間的關係也簡單——薛沐等她長大想要她的身子,她想要薛沐當長期飯票。明明白白,不必遮掩。她便直截了當地說:“想要銀子。”
在府裡看來是衣食無缺,現在就缺銀子了。人在哪生活,想活得舒服些,都離不開錢。
薛沐笑了。
夭夭真是對他胃口。
女人想要錢,直說就是了。
說什麼“妾聽說如今外麵流行煙霞緞,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好看不好看”,什麼“奴這個珍珠手釧線斷了,丟了好幾顆珠子,這是奴最喜歡的一個手釧”,兜什麼圈子,直說要銀子不行嗎?
他又不缺銀子。
薛沐根本不想耗費精力去猜女人的心思。
她們又不是林嫵。
當然如果林嫵願意讓跟他兜圈子讓他猜,薛沐一定會用心地去揣摩分析林嫵想要什麼。
可惜林嫵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林嫵明明白白就是:少來煩我,讓我清靜。
薛沐心裡歎了口氣,拍拍夭夭的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夭夭走了幾步,不太放心,扭頭叮囑他:“彆小氣啊,多給點。”
薛沐愣給她氣笑了。
小丫頭片子,哪哪都好,就是還得等幾年。
莫名心情好了很多。
薛沐果然不小氣。
夭夭回到自己院子沒多久,就有人送來了一堆衣裳料子,說是給姨娘裁衣裳的。
姨娘。
聽聽這稱呼。
跟料子一起送來了一百兩銀子。比夭夭預期得要多得多了。
因為夭夭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來年了,對物價還是挺清楚的。村裡一家六口的普通人家,糧食自己種,菜自己種,雞自己養,豬自己養,一整年下來,都花不了一兩銀子。
夭夭摸著那些銀子開心死了。
可算告彆窮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