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
這是我意識中唯一的感覺,就猶如置身在烈焰熔爐之中,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就會被熊熊烈焰化作一縷青煙。
然而,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就此灰飛煙滅之時,眼前忽然一片朦朧,再度清晰時,我驚訝地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上,周圍除了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什麼都沒有。
寒風呼嘯,吹起絲絲縷縷的雪絲在空中飛舞,我身處其中,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反倒是先前的烈火焚身之感減輕了不少,甚至升起了幾分春風拂麵的舒適。
“雪兒……雪兒……”
我正疑惑不解,忽然聽到一個空靈悠遠的女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我環視四周,卻什麼人都看不到。
“你是誰?你在哪?”我朝四周大聲喊道。
“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那女聲再次響起,卻比先前更加模糊不清。
“你到底是誰?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邊喊邊向一個方向跑去,想要離開這裡。
然而無論我如何拚儘全力地奔跑,周圍卻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到達儘頭的跡象,仿佛天地都被白雪覆蓋了一般。
我的心越來越慌,腳步也越跑越快,這種仿佛天地隻剩我一人的孤寂,令我感到崩潰。
“有沒有人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跑得氣喘籲籲,終於體力不支一下撲倒在雪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雪兒?雪兒?怎麼了?沒事,沒事,爸爸在,不怕,不怕……”
我睜開眼睛,看見爸爸正緊緊握著我的手,眼中滿是焦急,我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深深吸了口氣,我才看見白色的天花板和牆壁,還有床邊高高掛著的輸液瓶,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裡。
“雪兒,你可算醒了,嚇死爸爸了!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還有些渙散的思維被爸爸這一連串關切的詢問完全喚醒,忙道:“我沒事,沒有感覺不舒服。”
爸爸似乎鬆了口氣,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嗯,好像不燒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我點頭,爸爸給我倒了一杯水,端到我麵前,將吸管遞到我的唇邊,問道:“你剛才怎麼了,是做什麼噩夢了嗎?”
我想起剛才的噩夢,仍然心有餘悸,臉色有些難看。
“熱,好熱……我夢見……雪,我看到好多雪,厚厚的一層!還有一個聲音,一直叫我名字……”我的神誌有些恍惚,自言自語道。
爸爸忙放下水杯,坐到我的床邊,輕輕握住我的手,伸出另一隻手撫著我的鬢發,安慰道:“沒事,沒事,隻是個夢而已,不怕,不怕……”
我的心緒逐漸平複,方才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弟弟韓翔宇不用去上課,於是吃過早飯,我便拉著他去小區的花園裡玩捉迷藏,我們玩得太儘興了,沒有注意到已是日上三竿,當我意識到時我倆已是滿頭大汗,夏天的日頭太毒,皮膚都被曬得生疼,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我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下昏倒在地上,再清醒過來,就是剛才那番情景了。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爸爸那有些憔悴的臉龐,心中不禁升起一陣內疚,輕聲道:“爸爸,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貪玩……”
爸爸笑了笑,輕輕拍拍我的頭,柔聲道:“傻孩子,爸爸怎麼會怪你呢,沒事就好,不過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再出點什麼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