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魘(2 / 2)

“嗯!”我點頭應道。

正在我倆交談之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樸素,頭發有些蓬亂,約摸四十多歲的阿姨走了進來,一見我醒了,立即走到我的床邊,道:“雪兒你醒了!謝天謝地呀!你說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可怎麼是好呀!”

說話的這位,就是我家一直請的阿姨,名叫劉慧花。

我叫韓雪霖,出生在20世紀90年代的北方某城,出生時母親因難產,不幸意外離世,而我也因出生時腦部缺氧,不幸患上了腦性癱瘓,上肢功能嚴重受損,生活基本無法自理,衣食起居都要靠彆人的照顧。

我三歲那年,父親將我從祖母家接回了身邊,並請了這位劉阿姨來家中做保姆,專職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同年,父親再婚,迎娶了我現在的繼母,名喚方莉。

方莉人生得白皙清秀,作為家中的獨生女,自然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免不得性子有些嬌縱,大學畢業之後就留在市裡的醫院做了一名內科醫生。

在一次酒會上,她與我父親相識,竟然一見傾心,不顧家裡人的強烈反對,執意嫁給了我父親,兩年後,就生下了我弟弟,取名韓翔宇。

不過雖然有了弟弟,父親對我的疼愛也絲毫未少,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緊著我倆,但因著我身體不好,對我還是更偏向些,繼母自然更偏向弟弟,但對我也算照顧,我們的小家庭就這樣時而風平浪靜,時而也會暴風驟雨地過著日子。

“雪兒沒事就好。我先去一下單位,你在這兒照顧一下雪兒,我晚些過來。”爸爸轉頭對劉阿姨說,又轉而對我道:“雪兒乖,爸爸先去上班,晚點過來陪你。”

我點頭,爸爸便急匆匆地走了。

爸爸的工作一貫很忙,有時周末都要加班,今天看樣子是為了我的事向單位請了假,現在見我已然無事,又要趕回去加班了。

爸爸走後,我感覺甚是無聊得緊。

彆看我身有殘障,卻是個閒不住的性格,平時除了睡覺,我都難以安定下超過三十分鐘,總是喜歡這兒摸摸那兒弄弄,東瞅瞅西看看,我爸就常說:“得虧沒讓你去上學,否則你這疑似多動症的性格,肯定上不了一節課就跑上講台給老師擦黑板去了。”

不過雖然從未上過學,但我的文化水平卻不比同齡人低多少,從我懂事起,祖母便開始教我認一些簡單的漢字陪我唱兒歌,背古詩,祖母告訴我,雖然我身體不好,但文化知識不能落下,手寫不了字,就多認,多聽,多讀,以後總是會有用處的。

我也是不負所望,記憶力很好,三四歲時,就能認識一百多個漢字,背誦幾十首唐詩,雖然不算才華出眾,但在外人的口中我已經很優秀了。

不過說起我的身體,我還是感到一絲幸運,雖然雙手不怎麼聽使喚,但雙腿還算好使,可以帶我自由行走,雖然不似健全人腳步穩健,終歸算是沒讓我坐上輪椅,我心裡已經很滿足了。

因此,我從小就習慣於用腳配合手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玩玩具,疊被子,開電源,按遙控器,打電話等等,也算是可以做一些事情。

眼看日頭將落,頭頂上的輸液瓶還不見到底的跡象,我心裡便有些躁動起來,心說,難道我又要在醫院過夜不成?

從小到大,我的體質就很特殊,怕熱,不怕冷,夏天隻要稍不注意便會中暑,高燒不退,非得到醫院來掛上四五瓶藥水才能見好,但是到了冬天反而很好,從不會著涼感冒,常常穿著單衣在冰天雪地裡玩耍,從不覺得寒冷。

因此身邊人都戲稱我是個名副其實的“雪孩子”。

正在無聊之際,忽覺手背一痛,低頭一看,原來剛才在我胡思亂想間,無意識動了動手臂,手上的針頭跑了針。

由於我手背上的血管太細,輸液時跑針是常有的事,每次給我輸液,護士小姐姐們都要費一番周折,不過好在我從小紮針的次數太多,也慢慢習慣了。

“哎呀!你看你,讓你彆亂動,又跑針了吧!”阿姨埋怨道,忙去叫來了護士。

“……我可不可以不打了呀?”我可憐巴巴地看著進來的護士小姐姐說道。

“害怕了呀?”護士小姐姐說著試了試我的額頭,點點頭:“嗯,不燒了,這一點藥可以不打了。”

聽到不用再打針了,我頓時如獲大赦,立即起身,穿好鞋子,就準備讓阿姨帶我回家,但看到她還在收拾,我便自顧自往病房門口走去。

我剛走出病房,還沒看清周圍的環境,突然就被人從右側猛撞了一下,我頓時一個踉蹌,往旁邊的牆壁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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