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什麼?”田幼薇看到阿九眼裡的戾氣,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將喜眉護在身後。
阿九逼近她,輕聲道:“當然是有人在靺鞨看到真正的淵聖次子一事了。邵璟已被證明不是淵聖血脈,卻遲遲未能歸家,你這裡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你不覺得奇怪嗎?”
田幼薇佯作吃驚:“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阿璟不是被陛下派出去辦緊要的差事了嗎?什麼淵聖血脈?”
阿九眼裡冒出火來,咬牙切齒:“裝!你就裝吧!等到邵璟沒了性命,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田幼薇不為所動:“民女愚昧,聽不懂公爺的話。”
阿九麵色陰鷙,田幼薇一度以為他會對她動手,誰知他卻隻是冷冷一笑,將腳下那朵頭花碾爛,揚長而去。
喜眉唾罵道:“呸!什麼東西!”
田幼薇皺起眉頭,阿九突如其來搞這麼一折,她不認為隻是單純地想挑撥。
謀江山大位的人,怎麼可能總把心思放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從街上到家中,田幼薇一直沒想通。
她索性放棄,等到晚間廖先生過來看望廖姝,就把這件事說給他聽。
廖先生道:“你可要小心了,阿九最近與郡王爺爭鬥得厲害,並且隱然落了下風。以他的性子,必然是要反擊的,而且反擊的手段定然不會好看。”
所以,自己有可能成為這中間被犧牲的那個倒黴蛋嗎?
田幼薇扶著額頭,低聲抱怨:“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很快了。”廖先生眼裡閃著光:“要有耐心,最難熬的時候已經過去,再等等就好。”
送走廖先生,田幼薇去到自己那間小工坊中,拿了一團瓷泥慢慢地揉,在揉泥料的過程中,把這前前後後的事仔細過了一遍。
若是阿九想利用她做文章,無非就是兩件事。
一是利用她敗壞小羊的名聲。
二是繼續推動坐實邵璟身份的事,以便勝出小羊一籌。
她勢單力薄,所能做的無非就是穩和謹慎。
晚上,田幼薇宣布自己這段時間都將搬去窯場居住,不再每天都回家,讓家裡人對外宣稱她去了明州。
惹不起,那就躲唄。
田秉思忖許久,也認為她的做法是最妥當的:“要提防阿九已經發現你在窯場做工的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田幼薇點頭:“放心吧,白師傅在那邊呢。”
隻要她自己不出問題,夜裡偷襲綁架這種事幾乎沒可能發生,白師傅老當益壯,想要躲過他耳目不太可能。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田幼薇已經拎著包袱出了門。
門外靜悄悄站著個人,瘦長而沉默,腰間一柄樸刀,背負一把長弓,身上舊袍子在燈光下透著幾分慘白。
田幼薇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
田幼薇撇嘴:“我說郎戈,普安郡王是不是很久沒給你發薪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