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戈疑惑地看向她:“按時發的。”
田幼薇道:“我還以為你沒錢做新衣,不得不總是穿著這樣的舊衣出來賣慘。彆客氣啊,若是沒錢,我借給你。”
郎戈閉緊了嘴,決定不再搭理她。
田幼薇走得飛快,等到天有亮色了,就把燈籠滅了,背著包袱往前狂奔,並不管郎戈是否跟的上她。
一口氣跑到官窯附近,她才停下來調整呼吸,見郎戈緊隨其後,就道:“跑得不慢嘛。他叫你來的?”
郎戈喘了幾口氣才悶悶地道:“是,怕你拖後腿。”
田幼薇鄙夷地看著他:“耐力不行啊,還得加強鍛煉。是廖先生說的?”
“嗯。”郎戈言簡意賅,聽到後頭有人聲傳來,身形一閃藏了起來。
田幼薇昂首挺胸走進窯場,她不知道廖先生具體是怎麼和小羊說的,也不知道小羊到底是怎麼想的。
郎戈此來,應該有兩個目的,一是可以就近監視她;二也是為了不讓阿九有機可趁。
她是既來之則安之,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妥當,多個得力的人守著好處大於弊處。
天還早,白師傅和小蟲在窯場上打拳,見她背著包袱過來,白師傅停下來:“怎麼了?”
田幼薇道:“近來風雨欲來,在這裡住些日子。”
白師傅心裡便有了數,毫不客氣地支使她:“既然來了,那就去給我做早飯,廚子做的難吃。”
田幼薇擠出一個笑:“聽您吩咐。”
她的住處很安全,程保良新官上任三把火,將各處倒騰了一遍,特意把她的房間安排在白師傅的旁邊,另一邊,則是程保良自己的臨時住處。
如此一來,但凡她有個風吹草動,兩邊都能及時發現。
田幼薇收拾妥當,看看左右兩間房,心裡暖暖的。
雖然經過的事有些多,遇到的好人也很多。
她去到廚房,連著程保良和郎戈的那一份也做了。
白師傅經常會有這樣的要求,廚子雖然頗有一種“自己被人鄙視了”的酸溜溜,卻不敢多話,隻笑眯眯地和田幼薇說道:“您需要什麼隻管自取,若是沒有就說一聲,稍後買菜時幫您帶回來。”
田幼薇笑眯眯地謝了,將現有的食材做了素三鮮貓耳朵,又給了廚子菜錢:“這是用了您的材料錢,去買菜的時候幫我帶些食材回來……”
安排妥當,她拎著食盒出去,招呼白師傅和小蟲來吃飯,又把郎戈那一份放在窗台上,對著空氣道:“這是你的。”
白師傅看見,不以為奇,喝住東問西問的小蟲:“吃你的,不餓就把你那份給我。”
程保良晃晃悠悠走進來,看到這場景就酸唧唧地道:“又在開小灶,還三鮮的,你們不撐嗎?”
白師傅麵無表情地道:“你撐嗎?撐就彆吃。”
程保良一聽,立刻笑嘻嘻地道:“我不撐,正餓著呢。”
田幼薇招呼好這幾個,轉頭去看,隻見放在窗台上的那一碗貓耳朵已經變成了空碗,那碗乾淨得就和洗過似的,她嚴重懷疑是用郎戈的口水洗的。
田幼薇縮在窯場平安無事地過了一個月,終於等來了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