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在這安靜的警務署大廳之中,羈押室門鎖斷裂的聲音很是清晰,讓得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是臉色劇變。
尤其是離得最近,那個手上拿著一串鑰匙的小警員,更是仿佛看怪物一樣看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完全不能理解。
這可是警務署羈押室的大門門鎖,很多時候關的都是凶惡之徒,所以對於鎖具的要求一向很高。
可就是這麼一把可能用大鐵錘都未必能砸斷的精鐵鎖具,竟然在那個年輕人的三根手指之下就應聲而斷,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鎖肯定是沒問題的,所以隻能有一個原因!”
這小警員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所以下一刻他就隻能將緣由歸結到這個年輕人本身的力氣上了。
而一個看起來不過一百多斤的人,三個手指頭竟然能爆發出如此之大的力量?
這樣讓他的心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野貓,彆怕,大哥來了!”
秦陽完全沒有去管旁人異樣的心情,拉開鐵門之後,便是對著門內的某道身影輕聲開口。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秦陽口中的“小野貓”,指的就是秦月了,而且也猜到了這兩者之間關係定然不淺。
在鬱香古怪的目光之下,秦陽徑直走到秦月的身前,但當他看到後者手中的手銬時,不由再次皺了皺眉頭。
外邊陳執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早就料到秦陽看到這一幕會有所不滿,可這個時候他卻什麼話也沒說。
“大哥……”
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麵前,秦月終於繃不住了,兩行淚水滑落臉龐,隨之緩緩站起了身來。
彆看之前秦月看起來很堅強,但那也隻是在外人麵前。
她不想讓彆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人善被人欺的理念,早就刻在了她的骨子裡。
隻有在秦陽的麵前,秦月才會露出自己的另外一麵。
而且在她心中,早就將秦陽當成了親大哥,當成了自己唯一的避風港灣。
“彆哭,大哥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秦陽有些心疼,他輕輕拍了拍秦月的肩膀,話落之後伸出手去,再次用三根手指捏住了後者手上的手銬。
看到這一幕,外間諸人都是眼神異樣,想著剛才發生的事,他們似乎猜到秦陽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哢嚓!哢嚓!
秦陽手指輕輕用力,那副精鐵手銬便跟剛才的門鎖一樣,兩頭直接被他捏斷,自然再也銬不住秦月了。
秦月倒是早就知道秦陽的本事,也就這裡是地麵世界,不能像在暗香城那樣隨便打打殺殺。
要不然秦月都有想著,憑秦陽的脾氣,那邊的什麼金凱什麼謝文安,絕對不可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當秦陽連續露了這兩手之後,整個警務署大廳之中一片安靜,他們都被秦陽的力量給驚呆了。
“那個地方出來的人,果然是名不虛傳!”
警官張慶瞪大了眼睛,心中極度震驚和感慨。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剛才範田為什麼要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閒事了。
他們都是一群訓練有素的警員,身體素質和格鬥能力比普通人強了一倍不止,可他們能做到秦陽現在做的事嗎?
那羈押室的門鎖,還有給秦月戴的手銬有多堅硬,張慶都是知之甚深,那絕對不是人力所能破壞得了的。
而那個叫秦陽的家夥呢,卻好像隻是隨手一摸,精鐵所鑄的門鎖和手銬就直接斷了,這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範疇。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慶就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自己所能管得了的了,一切還是等領導來了再說吧。
其他的警員也被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離得最近的那個小警員,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那道壞掉的門鎖。
相對於這些警務署的警員,要說最不能接受現在這個結果的,恐怕還得是凱門集團的那一群人了。
金凱倒是已經哼哼唧唧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走回了謝文安的身邊,但他的眼眸之中,卻是有著一抹難掩的懼意。
剛才秦陽撞他的那股大力,讓他感覺被汽車狠狠撞了一下似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抗衡之力。
現在沒有了警務署的人撐腰,金凱這種欺軟怕硬之輩,又怎麼敢再多說半句廢話呢?
但謝文安在卻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油條,而且這些年幫助凱門集團和金家打過很多原本打不贏的官司,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妥協。
哪怕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力氣很大,甚至超出了常人的範疇,可你再厲害,能跟國家執法機關抗衡嗎?
在謝文安這些普通人心中,自然是不知道還有大夏鎮夜司這樣一個特殊的部門,他覺得這警務署就是江南省最高的執法部門了。
你秦陽再強,能肉身躲子彈嗎?
現在這些警務署的人被你震懾住了,可等那位餘副署長過來之後,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他倒要看看,這些個泥腿子如何跟凱門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相鬥?
不過此時此刻,由於秦陽太過強勢,那些警員們又沒有說話,謝文安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理念,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
萬一激怒了那個家夥,對方不管不顧對自己出手可怎麼辦?
謝文安一介書生,戰鬥力恐怕連金凱都比不上,秦陽要真對他出手的話,他的下場會比金凱更加淒慘。
如此詭異的氣氛之中,羈押室內,在秦月平複了一些心情之後,鬱香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
“秦……秦月,這位……這位哥哥是誰啊?”
鬱香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秦陽,她從來沒有見過秦月的親人或者說其他兄弟姐妹,所以雖然心有所猜測,還是問了出來。
“哦,忘記介紹了!”
秦月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聽得她說道:“這是我大哥秦陽,是我唯一的親人!”
聽得秦月口中的這個說法,就連站在門邊的鬱氏夫婦都是若有所思,同時也猜到了秦月孤兒的身份。
看這二人的名字,應該確實是一對兄妹,或許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兄妹二人相依為命。
他們自行腦補了一場秦月和秦陽的人生,這兄妹二人應該是哥哥掙錢供妹妹念書,雖然失去了父母,卻從來沒有向命運屈服。
“大哥,這是鬱香,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鬱氏父女三人心中思緒翻騰的同時,秦月已經是將鬱香介紹給了秦陽,讓得後者深深地看了鬱香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雖然之前秦陽並不在這裡,但他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現在兩個女生一起被關在這裡,其實就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那個富二代的目標就是這個鬱香,但鬱家顯然沒有答應對方的要求,也沒有拋棄秦月保全自身。
秦陽原本還有些擔心小野貓來自暗香城,跟外邊的世界格格不入。
現在看來,融入得還是很快的嘛。
隻可惜恃強淩弱在哪裡都會有,這地麵世界也一樣,隻不過相對來說,不會像暗香城那樣動轍殺人罷了。
可是在秦陽看來,凱門集團所做的事更加惡心,也更讓他憤怒。
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施展如此卑劣的手段欺負兩個隻有十六七歲的小女生,簡直卑鄙無恥之極。
尤其是那個謝文安,更是自恃律師和凱門集團法務部總監的身份,鑽大夏法律的空子,想要害一個無辜的小女孩把牢底坐穿。
連秦陽都暗自遺憾這裡不是暗香城,要不然謝文安金凱那些家夥,哪裡還有命在?
秦陽忽發奇想,心想那些家夥現在如此囂張,要是把他們扔到暗香城去待一天,不知道又會是什麼結果呢?
隻可惜這些是法治社會,就算秦陽是大夏鎮夜司的成員,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可能真的直接出手傷人殺人,還是得顧忌一下警務署麵子的。
“走吧!”
秦陽衝著鬱香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拉著秦月的手,朝著外邊走了出來,後邊的鬱香連忙跟上,心情很有些複雜。
雖然現在鬱香跟在這兄妹二人的身後走出了羈押室,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恐怕還沒有結束。
至少現在對方在人證物證上占據了主動,那秦月就無法自辯自己出手重傷他人的事實,金凱和謝文安也肯定不會善甘休的。
而眼看秦陽已經牽著秦月朝著這邊走來,看樣子甚至是想要就這樣帶著秦月離開警務署,謝文安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囂張,實在是太囂張了!”
隻聽得謝文安高呼出聲,聽得他說道:“朗朗乾坤,法治大夏,你們難道就這樣看著他如此踐踏我大夏律法嗎?”
謝文安的前一句話是對秦陽說的,而後頭一句話說出口後,卻是環視了一圈,讓得被他看到的警員們都是慚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可不知道秦陽的身份,可他們卻需要聽張慶和範田兩位職級更高的警官的命令。
那二位不發話,他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但看著秦陽如此囂張破門破手銬,還把人從自己眼前帶走,他們確實有些失職。
“一群膽小如鼠,屍位素餐之輩,我一定會向你們的上級投訴你們,你們就等著挨處分吧!”
眼見警員們還是沒有動靜,謝文安再次施展了他口舌如刀,讓得警員們的目光,全都朝著張慶和範田投射了過去。
“張警官……”
警員小齊有些欲言又止,畢竟今天這件案子是由他們負責的,若真讓人帶走了傷人凶手,這個掛落恐怕是吃定了。
李海已經被鑒定為了重傷一級,這已經算是極其嚴重的刑事案件,絕對不能讓人這麼輕易就把犯罪嫌疑人帶走。
“咳咳……那個,秦先生!”
事到如今,張慶也知道自己不能不開口說話了。
見得他神色不太自然地乾咳兩聲,終於還是對著秦陽叫了一聲。
秦陽這個時候剛好走到大廳中間,聽到聲音便是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清冷地轉過頭來看了張慶一眼。
“什麼事?”
當秦陽的聲音響徹在這警務署大廳之時,不明真正的警員們臉上都是露出一抹憤怒之色。
包括謝文安金凱也是臉現冷笑,心想你這家夥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對方叫住你是因為什麼事嗎?
不過既然秦陽沒有離開,那謝文安也樂得拖延時間。
他想著等副署長餘江波到來之後,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如此證據十足的案子,對於謝文安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他就是看不慣那個秦陽囂張的樣子。
“秦先生,是這樣的,秦月是這件案子的當事人,你要帶她走的話,能不能過來這裡先簽個字,我也好跟上邊有個交代!”
然而緊接著從張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謝文安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因為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結果。
他原本以為張慶在這個時候說話,是為了阻止秦陽把人帶走,誰知道他娘的簽個字就可以了?
這可是重傷他人的刑事案件,你們這些警員辦事也太不靠譜了吧?
“難道他們私底下就有什麼交情?”
這是謝文安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了,也讓他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冷笑。
心想等下餘副署長過來,看你個張慶會不會被扒掉這身警服?
這個時候的張慶,哪裡有心思去管謝文安的心情。
他隻想是想走個正規程序而已,並不想跟秦陽的關係鬨僵。
像他們這些知道大夏鎮夜司存在的警員,一直都對那個特殊部門心存敬畏。
但警務署有警務署的規矩,張慶確實是一個老警員,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些東西他也是不會忘記的。
“範警官,小陳,我如果就這樣把人帶走了,你們也會有麻煩吧?”
秦陽就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張慶,但他口中說話的對象,卻是在這一刻換成了範田和陳執。
說實話,秦陽對張慶還是有些意見的。
他自然是更相信秦月不會隨便傷人,是對方先動手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後果。
但這個張慶卻是直接把兩個小女生抓回來關了起來,而且還給秦月上了銬子。
這讓一向護短的秦陽,對其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因此秦陽問話的對象就隻是老熟人範田和陳執,他對這二位的印象自然更好一些。
也知道剛才的陳執,應該是想把秦月放出來的。
他更知道這裡不是暗香城,不能什麼規矩也不講,這明麵上的法治還是需要維護一下的。
“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但以秦先生您的身份,問題應該不大!”
範田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幾句話來,這一下卻是讓謝文安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
“身份?什麼身份?”
這就是謝文安心中的疑惑,到了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先前的那些猜測,或許並不是事情的真相。
看這個秦陽淡定的樣子,還有警務署警員們的態度,這個秦陽好像來頭不小啊。
“哼,管他什麼身份,他來頭再大,難道還能比凱門集團更大不成?”
而當謝文安想到凱門集團的實力之時,他就又放下心來。
至少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楚江或者江南地界上,有哪一個大家族家主,或者說哪一個大企業老板是姓秦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這秦陽是條過江龍,跟警務署還有些關係,那也不可能是地頭蛇凱門集團的對手。
在整個江南省境內,凱門集團唯一怕的或許也就隻有麒麟集團了。
“算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就等餘副署長來了再說吧!”
秦陽沉吟片刻,倒是沒有為難這些職級不高的警員。
見得他說完這句話後,便是帶著秦月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警務署大廳中的氣氛有些安靜,又有些凝重,
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打量著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
這其中鬱氏父女三人的心情最為複雜,他們一邊擔憂鬱氏企業的處境,又對今日之事感到束手無策。
這個突然出現的秦陽自稱秦月的大哥,但看起來貌不驚人,難道他真的有力挽狂瀾的本事嗎?
可就算是躲過了今天這一劫,鬱氏企業依舊岌岌可危,要是得不到凱門集團的幫助,幾天之後也得破產。
看那金大少的樣子,肯定也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以後說不定還得繼續糾纏鬱香,破產之後的他們,又拿什麼去跟對方抗衡呢?
相對於鬱家,另外一邊,金凱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隻敢用眼角餘光看秦陽,根本就不敢正眼看。
“謝叔,那家夥好像來頭不小的樣子,不會真出什麼意外吧?”
金凱的身體還在隱隱作痛,他聲音壓得很低,這一句問話,也讓謝文安轉回了目光。
“哼,能有什麼意外?”
謝文安先是冷哼一聲,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海,說道:“那臭丫頭重傷彆人是事實吧?咱們和警方拿到的人證物證也不是假的吧?”
“現在由得他囂張一下,等餘副署長過來,我倒要看看那些不作為的家夥,還如何包庇他?”
這就是謝文安依舊如此鎮定的原因,將大夏法律研究得極為透徹的他,一直覺得主動權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隻要他們咬死了是秦月先故意傷人,隻要沒有現場的監控,那就一定能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你秦陽現在是囂張,也沒有人能治得了你,可警務署卻不是張慶和範田二人說了算,他們的頭上還有幾位正副署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