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抱著腦袋,在桌案上滾來滾去,不注重儀態,攝政王反而笑了笑。
他拾起地上散落的奏折,關切地詢問:“陛下,可是這裡難受?”
話音剛落,攝政王不由分說,伸手揉按女君腦袋上的穴位,力道適中。
女君舒適地喟歎一聲,相當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竟然開始享受起來。
偶爾還指點幾聲,“這裡,往左偏一點,再輕一點,對,就是這裡……”
攝政王不惱,一一照做。
按摩腦袋這個事情,力道和位置對了,真的就很舒服!
尤其,是用腦過度的陳葭,更覺不一般的享受。
感受腦袋上的大手移開,陳葭不以為意。
攝政王能夠按幾下,都是她賺到了,豈敢奢求人家一直按下去!
“嘶——”她猝不及防叫了一聲,隻因那雙手並未離開,而是落到了雙肩的位置,輕輕揉按,伴著對方清冷低沉的聲音,“陛下,恕臣僭越。”
按都按了——
“無妨——”陳葭被人捏住了命運的後頸,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對方似乎輕笑了一聲,湊近她耳邊,“謝陛下……”
“你按就好好按,亂說話作甚!”陳葭閃躲了一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與攝政王的相處越來越隨意,已經能夠說出一些不那麼客氣的話,卻不必擔心會打擊到對方。
“是臣的失職。”攝政王順杆子下來,“陛下,您看這力度,合適嗎?”
陳葭:“……”
這麼好的按摩大師,可惜長了一張嘴!
見女君不說話,他乖乖按了一會兒,突然出聲,“陛下,臣鬥膽問一下,您春假如何安排呢?”
陳葭沒有睜眼,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大概,和去年一樣吧?”
老國君已經去世,沒有給青葭女君留下一星半點的兄弟姐妹,青葭女君年幼登基,還未成婚,也沒有孩子,真真孤家寡人一個。
思及此,攝政王心中微動,一個主意油然而生,他問:“陛下,您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嗎?”
陳葭聞言一驚,“皇叔何出此意?”
攝政王收回手,不疾不徐回答:“京都雖是繁華之地,到底冷清了一些,不如江南人傑地靈,物華天寶。那邊的風土人情,不同於京都。您治下安平樂業,沃野廣袤,陛下難道不想親眼看一看麼?”
被攝政王這麼一說,本來想躺平一個月的陳葭難得起了一丟丟好奇之心。
這偌大的王宮,年前還遣散了一批到年紀的宮人,數量還不少,更顯得宮裡空曠深幽,沒什麼人氣。
陳葭不害怕孤獨,到底還是覺得,在王宮待一個月無趣了些。
“那便依你之言。”陳葭很快就下了決定,攝政王也不推辭,讓女君給他一天時間,打點好王宮內外,不至於在他們離開後,生出事端來。
朝中上下,宮廷內外,處處都有他的布置,堪稱天羅地網。
彆說他們隻是離開一個月,就是離開半年,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還是那輛馬車,這回內飾布置得更為舒適奢華,處處彰顯著華美精致,而外飾要低調內斂一些。
陳葭哪一位近侍都沒帶上,攝政王帶上了明鶴和拂雲。
一行四人於天不亮,悄悄從不起眼的宮門出去,一路向南,輕車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