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摘星見段海樓開門見山,也不繞彎,歎了口氣說道:“我真是為李純陽的事來的,我們一起去的深圳,剛下火車,他就被你們刑警隊的人帶走了。也不知是因為什麼事,李純陽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不可能乾什麼犯法的事。所以想讓段警官打聽一下,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被抓的。他的女朋友袁紫衫也被一起帶回公安局了。”
段海樓皺起了眉頭,說道:“李純陽這回怕是麻煩大了。”說完又向公安局方向望了望,似乎怕有人聽見他們說話,確認無人注意他們後,低聲說道:“我們半個月前就接到了報案,說是李純陽把人打成重傷。報案的人是咱們副縣長的兒子,叫馮曉峰,據說他被李純陽打斷了兩根肋骨。”
陸摘星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這半個月來我們一直在深圳了,根本不在南安縣。他怎麼可能打人。”
“這件事發生在二十多天前,這個報案的馮曉峰說李純陽喝多了酒,調戲一個女生,被馮曉峰看到了,他上前製止,卻被李純陽一腳踹成了重傷。他家人第二天就報案了,馮副縣長親自到我們局裡來,在局長辦公室大發脾氣,拍著局長的桌子數落了我們局長一通。等我們撒開人去找李純陽時,又沒找到,後來聽一夥從深圳回來的人說的,才知道他跑深圳去了。打聽到他這幾天要回來,我們的人就蹲守在車站,見到他就把他帶回來了。”段海樓把情況簡要的跟陸摘星說了一遍。
陸摘星不太相信李純陽會去調戲女生,說道:“這件事好像不太可能吧。據我了解,李純陽家庭條件好的很,不會去調戲女生吧?”
段海樓說道:“這些都是馮曉峰報案時說的,具體情況還得看李純陽怎麼說,還有當時那個女孩的情況。”
陸摘星說道:“段警官,李純陽這件事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他還是個學生,高考考上清華了,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的前程,那可就太可惜了!”
“馮曉峰斷了兩根肋骨,這件情況屬於重傷害,最少得判三到五年。要是換個平常家庭的人還好辦,大不了多賠點錢就完了。可這個馮曉峰是馮副縣長的兒子,屬於衙內級的人物。而且馮副縣長放下狠話,一定要將李純陽繩之以法。上麵有壓力,我們局長當然就得認真按照馮副縣長的意思去辦了。恐怕李純陽得判個幾年。哎!真是可惜了一個清華的好苗子。”段海樓內心也是非常為李純陽惋惜。
聽段海樓說完,陸摘星知道這件事情涉及到副縣長的兒子,恐怕李純陽是凶多吉少了。又跟段海樓聊了幾句,見他也沒什麼好辦法,隻好跟他告辭,離開了公安局。
李純陽被手銬銬在審訊室暖氣片的管道上,這個姿勢讓他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直,被銬的手和雙腿已是麻木,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血管裡來回的爬行,說不出的難受。自打被南安縣公安局的人帶到這裡,他已被這樣銬了一個多小時了。帶他來的人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一直沒有搭理他。
李純陽知道自己沒有犯過罪,心裡也不怎麼緊張,但這個姿勢讓他非常的不爽。以前他也聽公安係統的朋友說過,有時候警察抓住犯罪嫌疑人,不急著審問,而是把他冷在一邊。這是一種心理戰術,時間一長,犯罪嫌疑人心裡的防線就會不攻自破,這個時候再審問,效果要好很多。
李純陽不知道帶他來的警察是真的很忙沒時間審問他,還是跟他在這打心理戰,反正自已沒做過犯法的事,配合調查二十四小時後,他們就必須放他走,所以李純陽也沒什麼心理壓力。
“喂!有人嗎?這是什麼情況,把我銬在這,我犯什麼法了?”李純陽衝著審訊室的門大聲的叫嚷著,希望能夠有人來向他解釋清楚。
也不知叫了多少聲,審訊室的門“吱呀”地一聲打開了,進來一胖一瘦的兩個警察,“你嚷嚷什麼,一個犯罪分子還這麼囂張。”胖警察衝著李純陽地說道。“一會兒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規矩。小張,你把他的銬子解開,讓他坐在審訊椅上。”
那個瘦警察小張答應了一聲,走上前,從衣服兜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李純陽的手銬,拉著他坐到了椅子上。李純陽用力的活動活動雙手,麻木的感覺遲遲沒有消退。莫名其妙的被銬在這裡一個多小時,讓李純陽非常惱火,終於見到警察了,他有些憤怒地說道:“你們還是人民警察嗎?我犯了什麼法了,把我銬在這裡一個多小時。”
胖警察一拍桌子瞪圓睛眼大聲說道:“李純陽,你老實點,犯什麼法你自已難道不知道,還要我提醒你嗎?我告訴你,你自已老實交待,還可以爭取個寬大處理。你要非得裝糊塗,我們警察也不是吃乾飯的。”
李純陽聽胖警察這樣說,不怒反笑,“你們還真把我當成犯罪分子對待了,我倒是想交待,可我還真不知道我乾什麼違法的事了。我想請問兩個警察同誌,你們能提醒我一下我犯了什麼事嗎?”
胖警察伸手打開了一本案件卷宗,說道:“今年7月28號,也就是你高考結束的那天,你是不是打過一個人。”
李純陽聽胖警察這樣說,努力的在記憶裡搜索著高考結束那天發生的事。突然想起,那天和段海樓喝酒分手後,碰到了馮曉峰在欺負袁紫衫,當時袁紫衫喝多了,被自己扶住,然後馮曉峰就追了出來。後來二人動起了手,不過是馮曉峰先打了自已一拳,打第二拳的時候,自已還擊踹了他一腳。他記得當時馮曉峰倒在了地上,並不像受傷的樣子,他扶著袁紫衫就走了,難道自己那一腳把馮曉峰踹傷了。
胖警察見李純是思索不語,追問道:“當時你調戲一個姑娘,正好被路過的一個年青人看見,那個年青人上前製止你,卻被你打成了重傷。你說,有沒有這回事兒。”
李純陽一聽胖警察這麼說,知道是馮曉峰倒打一耙,栽贓陷害自已,氣得罵道“馮曉峰這個王八蛋,他這是顛倒黑白,明明是他在汙辱那個姑娘,卻反咬我一口。”
胖警察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馮曉峰真是你打傷的,這回你賴不掉了吧?”
李純陽大聲說道:“那天那個姑娘喝多了要跌倒,我上前扶住了她,結果馮曉峰上來就打了我一拳,還想接著打我的時候,被我踢倒了。至於受沒受傷,我倒是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