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好看了?”江承淡聲反問,“桃核雖然像是經過精心挑選打磨,但明顯看得出來被磕裂過又重新粘回去了,平安扣也被磕出了裂痕,還有那編繩方式看著也古怪,就從沒見過那樣的。”
溫簡:“……”
不甘心自己的東西被貶得一文不值,半天憋出一句話:“那說明它獨特。”
“獨特也是一種美。”
江承扭頭看了她一眼:“你管它美不美,又不是你的。”
“……”溫簡一下慫了下來,“就……就算是彆人的東西,也要善於用發現美的眼睛看待它的。”
江承:“……”
很平靜地將視線收回,不理她。
回到小區門口時,溫簡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江承一路沒改道,她一下想起那天布丁纏上他的事,以及昨天晚上,他問她家在哪時臉上的古怪,她麵色也一下變得古怪起來。
江承扭頭看她:“怎麼?”
溫簡微微搖頭:“沒事。”
“我先走了。”扔下一句話,江承已騎著車,輕車熟路地往小區另一方向而去了。
神奇的世界。
溫簡撓撓脖子,騎車往自己家去。
門沒關,布丁就在家門口,遠遠看到她便朝她跑了過來,熱情地圍著她打轉。
十歲的狗已經邁入老齡階段。
溫簡俯身摸了摸他的頭,有些不舍。
溫司屏正在廚房裡忙,一眼看到她。
“回來了?”她問。
溫簡點點頭,想起手鏈的事,心裡又有點小雀躍,忍不住和她分享:“媽,我好像找到小時候照顧我的小哥哥了呢。”
溫司屏腦中一下浮現她那顆被摳掉了一圈頭發的腦袋,不覺放下手中東西,意外看向她:“怎麼遇到的?”
“就昨晚送我回來的那個同學。”溫簡擱下包,走向廚房,“我覺得就應該是他的。媽,你以前也見過他的,應該就是他沒錯吧?”
溫簡這麼一提醒,溫司屏驀然想起昨晚看到江承時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算起來,當年的小少年好像也不太待見她。
當時她匆匆趕回江家接溫簡,原本在屋裡和他玩得好好的溫簡小嘴一癟,眼眶一下就紅了,撲跑向她,緊緊抱著她的大腿,邊哽咽問她,是不是來接她了。
那個小少年當時便一副老母雞護犢的姿態,一臉防備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後,一聲不吭地上前,拉下溫簡的手,把她推到了他身後,而後滿是敵意地瞪他。
在他眼裡,她約莫是扔下自己女兒不管的壞女人,因此當她感激著向江承媽媽道謝,並表示會把溫簡接走時,他一下就變得警戒起來,不停推著溫簡往後退,不讓溫簡跑向她,也不讓她靠近。
他媽媽被他護犢的模樣鬨得好氣又好笑,上前和他講道理,沒想著他隻倔強地推著溫簡往後退,一雙眼睛憋得通紅,不斷強調一句話:“她明明就是我在我家衣櫃撿的,是我的。”
後來還是擔心她跑了的溫簡偷偷鑽過她腋下,跑向她才結束了這場對峙,但並沒有緩解多少,小丫頭臨走前要把她爸送她的手鏈送給他,他不肯要,她委屈著說可以當生日禮物的,怯生生上前硬塞入他手中,他瞪著她不肯理她,那眼神就像瞪著一個小叛徒。
算起來,那時的溫簡於他確實算個小叛徒。
他辛辛苦苦想維護她,防止她被壞女人帶走,她傻乎乎地鑽過他腋下就跑了,也難怪他會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