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廟會(1 / 2)

死都不會放過你 一節藕 11993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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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不影響學習也不能談?

江橘白在感情這回事上麵再遲鈍,他也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年紀,他腦子裡有這個概念,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有另一半。

江橘白想說“你也管太寬了”,但沒這個膽氣。

他怕徐欒掐死他。

頭頂日光白亮得使人眩暈,江橘白卻頭一回產生了自己身處的位置暗無天日實則暗無天日的錯覺。

“不談就不談吧,以後都不談,我孤獨終老,行了吧。”江橘白踢了一腳桌子,站起來,從科普欄離開。

生氣了。

江明明正在哼哧哼哧地給兩個大籮筐裡丟柚子,他滿頭大汗伸長手臂舉著剪刀在繁茂的枝葉裡翻找大個柚子的樣子,像是在基地工作多年的工人,挑選剪下的動作都尤為熟練。

江橘白走過去,拾起另一把剪刀,跟江明明一塊兒摘起柚子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江明明語氣委屈。

“沒有,過去喝了水。”江橘白語氣冷淡。

江明明聽出來了,他把脖子探長了,“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心情不好的樣子?小芳罵你偷懶了?”

“沒有。”

“那你怎麼黑著臉?”

“沒有。”

“明明就有啊。”

“沒有。”

“那你.”

少年手裡的剪刀忽然掉轉方向,指向了江明明的臉,江橘白麵無表情,“你很吵,不要再說話了。”

江明明眨眨眼睛,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直到江橘白拿著剪刀離開,走到了另一棵柚子樹底下,他才放開呼吸。

差點忘了,對方以前怎麼著也是個脾氣很壞的壞學生,一朝學好,可底子還是在。

被剪刀指著嘴巴的那一刻,江明明真的感覺就在下一秒,江橘白就要用剪刀把他的嘴搗爛。

到了午飯時間,兩個班的學生在基地食堂用午飯,用午飯後休息半個小時,他們便要趕路去江家村的六爺廟。

基地的食堂比徐家鎮高中食堂還要寬敞富麗,學校畢竟還是得按照規章製度辦事,連教學樓都走樸素節儉風,可外邊就不是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食堂,弄得像電視劇裡布滿高科技的研究所。

江柿端著餐盤四處張望,“原來帶我們來徐家岩不是摘柚子,是見世麵啊。”

“徐家鎮到底多有錢啊”

他們中午吃的甚至是日本料理。

“什麼料理?這不飯團嗎?”

“我不吃生魚”

“燒烤?哦,燒鳥,鳥在哪兒?”

江橘白站在長桌前,手裡拿著一個小碟子。

他在阿姨的示範下挑了一勺芥末,倒了醬油,用壽司沾著喂進了嘴裡,被嗆得當場就流下了眼淚。

他紅著眼睛重新換了個碟子,這回連醬油也不要了,想吃什麼直接往嘴裡塞。

有的很難吃,有的很好吃。

他喜歡水果壽司,吃不慣生魚。

後邊大部分時間,少年都站在烤爐前,師傅烤一串他吃一串,把師傅吃得滿頭大汗。

“江橘白。”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叫得江橘白一愣,他沒回頭,接過師傅遞來的雞軟骨。

徐文星站到了他的身側。

兩人上回因為江橘白的一句“你暗戀徐欒”而冷戰.其實也算不上冷戰,江橘白現在本來就不想和徐文星扯上關係。

對方不理他了,反而正中他下懷。

可真論起來,徐文星也沒做什麼使人感到惡心的事情。

“你怎麼也來了?”江橘白莫名。

“壓力太大了,放鬆放鬆。”徐文星笑著回答,仿佛那天跟江橘白的矛盾從未發生過一樣。

江橘白覺得徐文星這個人,跟徐欒真的有些相似,都是這麼雲淡風輕,臉皮也都像是專門練過的。

“年級第一也有壓力?”江橘白把串兒喂進嘴裡,這比本地燒烤的肉塊要小,但是味道要好不少,佐料味不重,又脆又香。

少年吃東西的樣子格外好看,沒有沾得嘴巴一圈都是,隻是唇上覆了一層油亮亮的光,讓他的脾氣看起來都好了不少。

徐文星打量著他,也喝著汽水,點了下頭,“昂,就是第一才壓力大啊,怕下一次就不是第一了。”

江橘白:“那有什麼,不拿第一又不會死。”

徐文星挑眉,“那你前幾天還打算考滿分?”

“打算是一回事,但我沒說我非做到不可。”江橘白以自己的感受為重,他想考滿分,是因為覺得徐欒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

但如果做不到,他也不會折磨自己。

不值。

“你想得還挺開的。”徐文星眼神中有一絲羨慕,明晃晃的,隻是江橘白低頭苦吃,沒發現。

江橘白難得笑了笑,“還行吧。”

他要是想不開,在與鬼做契

,被徐欒纏上的那個時刻,他就該直接吊死在房梁上了。

不管怎麼說,少年都還是想好好往下活的。-

江六爺是江家村從伊始就開始每年進行祭拜的本土神。

每至逢年過節,江家村人就會每家每戶都出一筆錢,湊成一筆祭祀用的經費,接著購買貢品,在節日當日,辦一場隆重的祭神儀式。

江橘白小時候被吳青青帶著參加過兩回,很無聊,長大了再去,開始沒多久就會和李小**陳港悄悄從六爺廟的小門溜走。

廟每隔五年翻修一次,經費同樣是全村人一起出,所以即使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廟宇依舊在江家村後山威嚴地屹立著。

爬上六爺廟有一段百步梯,說是百步梯,但從最底下看,就跟那雲梯似的。

江橘白把外套脫了蓋在頭上遮陽,汗水從下巴往下淌。

徐文星走在他的旁邊。

江柿用網兜拎著兩個從基地帶走的大柚子,但是太重了,他一會兒直接拖在地上,一會兒扛在肩上。

“六爺要是真的心疼他的子孫後代,就不該把廟建在這麼高的山上!”

“我終於知道江家村的人為什麼都那麼瘦了。”

“我要是每年都爬七八回,我也瘦。”

“聽說六爺很帥,是真的嗎?”

“好像是,廟裡有畫像,身高兩米,長得像二郎神!”

下午的太陽堪稱暴烈,山道兩旁幾乎全是橘子樹,最近的一批橘子已經被下了果子,樹葉泛黃卷曲,但空氣裡還殘存著橘子皮的味道。

江橘白的眼皮上都是汗水。

他用手背一抹,抬頭看向山頂的方向,一愣,百步梯的最高處,一道發虛的黑影站立在那裡,它正朝下俯瞰著。

爬上山時,太陽西沉,廟宇在他們眼前矗立,前院停著一輛大貨車,還有幾輛轎車,在宏偉高大的廟宇襯托下,顯得十分嬌小。

陳芳國和陳白水從門檻裡邁出來,一派輕鬆。

所有癱在地上的學生,包括江橘白在內,都愣住了。

徐家鎮的學生最懵,“能坐車上來啊?!我還以為隻有一條路!”

“小芳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自己開車上山讓我們用雙手雙腳爬上山!”

“不得不說,這座廟不像是江家村的建築物,太華麗了,房頂是黃金嗎?”

房頂是黃琉璃,在要落不落的夕陽下泛著金燦燦的光芒。

上半部分有多燦爛耀眼,已經失去日光照耀的下半部分,就有多沉默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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