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會放過你》全本免費閱讀
小馬回來時,隻見江橘白背對著宿舍門,麵朝著窗戶。嚇死人了。
“哥?你做什麼呢?大半夜不睡覺.”小馬伸手,試圖拍一拍江橘白的肩膀。
江橘白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偏身躲開了。
小馬尷尬地將手收了回去。
“早點睡吧哥,明天還要上課呢。”
徐欒還坐在江橘白的床沿,他將江橘白的臟衣服疊成一個標準的方塊,放在膝蓋上,“你沒有什麼想法嗎?”
江橘白扭頭看著徐欒。
少年拉開被子,躺了進去,“生死由命。”
他肯定是怕的。
死亡這兩個字距離十八歲的少年實在是太過於遙遠和陌生了,它能發生在八九十歲老頭老太和病入膏肓的人群頭上,卻不應該發生在正值青春身體康健的年輕人頭上。
所以哪怕徐欒這麼說了,江橘白內心也沒有產生很特彆的感受,他潛意識覺得那不可能。
他腰間被環上手臂,像一條蛇溫柔地盤踞在其上。
“不行,我不許你死。”
徐欒將臉埋在江橘白的頸窩裡,“你還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我的愛是我可以殺了這所學校所有的人,那樣,你就安全了。”
“你”
“在不知道凶手是誰之前,每個人都是凶手。”
江橘白被逼得在徐欒懷裡轉了個身,床太小了,他麵朝著徐欒的話,兩人身體之間幾乎沒留下多少空隙,稍微一動就能互相親上。
“我想起來,陳白水去世之前,也是因為胸悶胸痛,還有頭痛,他臉色不好,脫力.他的死亡原因是二甲基汞,”江橘白壓低著音量,緩緩道,“食用,吸入,皮膚接觸.一切途徑都有可能。”
徐欒摸著江橘白的臉,“你說得對,然後呢?”
江橘白抬眼,“我明天找小芳請假,請長假,我回家複習。”
如果真的是學校裡的人動的手,那麼隻需要離開有害的環境,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而凶手到底是誰,江橘白沒有任何頭緒。
他不曾吃過彆人給的食物,也沒有飲用過彆人杯子裡的水,他甚至沒讓誰幫自己帶過水。
徐欒輕輕嗅了嗅江橘白的頸窩。
有一股味道。
沐浴露的香氣混合著人去世之前的那種味道。
他將江橘白摟進懷裡。
如死水一樣的心底激蕩起比自己當初求助無門時更洶湧的恐懼。
第二天一大早,陳芳國騎著摩托車開進學校,坐在校門口等待已久的江橘白捏著一袋豆漿跟上他慢速行駛的摩托車。
“我要請假。”
“請什麼假?你昨天不是剛請假?”
“我感覺我要死了。”
“啊?你說什麼?瞎說什麼呢?”
“真的,跟之前陳白水的症狀一樣。”
陳芳國差點把摩托車騎到花壇裡去了。
很快,陳芳國把江橘白帶到了辦公室,他撕了張請假條,“請多久?”
“請到畢業。”
“?”
陳芳國的臉色已然沉下,他將請假條簽了,才沉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陳白水之前去醫院檢查,也沒查出來,我昨天去醫院查,醫生也說沒有問題,我隻是感覺有些像,也不一定就是中毒。”江橘白隻是為了寬陳芳國的心,如果沒有徐欒的話,他自己估計也會這麼認為。
陳白水死亡的真正原因隻有陳白水妻女和江橘白以及陳芳國知情,校方與警方都仍以為是疾病相關導致的心搏驟停。但陳芳國並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徐遊。
不是江橘白對徐遊有多麼深厚和複雜的感情,是陳白水說,這是他、徐司雅、徐遊三人之間的事情,不需旁人道。
“那你趕緊的,收拾東西,回家去。”陳芳國緊張了起來,“把書啊試卷的都帶上,每周的的試卷和測驗我讓江明明周末捎給你。”
拿了請假條,江橘白在教室整理著要帶回去的課本和還沒做的十幾張試卷。
江小夢滿頭滿臉的不解,“都快考試了.”
“最後隻是複習階段,在哪裡都一樣。”江橘白的書包越塞越鼓。
“可是需要很強的自製力。”江小夢發愁,因為她隻要一回到家裡,就會在床上紮根。
徐文星一直在看著江橘白收拾東西,他目光關懷備至,“你要是在家裡有什麼不懂的題目可以在手機上問我。”
江橘白點了點頭,“好。”
1班的大部分仍是在埋頭苦讀,有些人注意
到了江橘白在收拾東西,隻是時間緊迫,無暇給予關心。
江橘白一邊將試卷慢條斯理地疊起來,一邊掃視著教室裡的眾人,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緊繃著,眼底帶著對未來的希冀和迷茫,更多的是緊張感。
沒有任何奇怪或者與平時相比顯得異常的地方。
少年拎著書包走在走廊,現在是上課時間,他的出現顯得突兀,引起還坐在教室裡的人的頻頻張望。
下樓的時候,少年視野裡的每一個台階都變成了兩個,他扶著扶手,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陳白水當時沒有告訴他中毒的全部症狀,江橘白也不敢完全確認自己現在的情況與陳白水或者與徐欒相同。
比如他眼前竟然出現了重影,不僅台階被一分為二,整個直接都變成了兩層、三層。
所幸症狀沒有持續太久,他走出教學樓,被陽光照耀到那一閃刹那,暈得看不清路的症狀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青青不知情。
江祖先知道了。
老爺子用香灰灑了江橘白一身,確認沒有邪祟在身,才黯然說道:“看來,人心的惡比起鬼祟的惡也不遑多讓。”
江橘白抖掉身上的香灰,把書包裡的卷子一張張拿出來,“這段時間我就在家複習,不去學校了。”
“明天你讓你媽再帶你去醫院檢查,要真是中毒,怎麼可能查不出來?”江祖先憤然。
江橘白不緊不慢打開電視,“徐欒當時做的檢查難道還不夠全麵?”
聽見江橘白主動提起徐欒,江祖先把板凳往前挪了兩步,表情出現些許的不自然。
但老人欲言又止,什麼都沒說。
江橘白的注意力在電視畫麵上,更加沒注意到。
不知道是不是江橘白的錯覺,回到家後的感覺好了許多,大概是脫離了可能存在風險的危險環境,家裡至少不可能出現想要害他的人。
周末上午,江明明把幾十張試卷帶來給了江橘白,“裡邊有測驗卷,寫完了我帶回去給他改,你的分數要計入排名,小芳讓你自己寫。”
試卷都不難,江橘白寫到下午,江明明回學校的時候剛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