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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親王府。
一身孝衣,臉色慘白,這幾天來,羽親王世子楊卓的日子過的如同煎熬,白衣襯托下,那張臉好像已經被什麼妖魔鬼怪附體後吸光了血。
小喪三日,大喪七天,王妃的靈柩要到死後七天才能入土,作為長子,楊競要在靈堂裡守上七天。
何為小何為大?
看人。
楊卓現在隻想一件事,為他母親報仇,他不相信那天夏侯琢闖進王府是完全沒有預謀,他妹妹夏侯玉立藏身在那些演藝人中,多半就是主使。
他甚至不相信王府管事宋春明臨死之前說的那些話,在他看來,那都是狗屁的謊話,誰信誰是傻子。
一個小小的縣令,能讓宋春明那樣的人為之賣命?
這幾日跪坐在這守靈,他腦子裡把整件事想了千遍萬遍,越想越覺得這些事和夏侯琢脫不了關係。
他父親羽親王就要起兵,楊卓覺得以冀州軍的實力,攻破都城並非難事,到時候他父親就是大楚皇帝,而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大楚太子。
母親是宇文家的人,父親有權傾朝野的宇文家在背後支持,想不成功都難。
而夏侯琢之前所表現出來不爭,在父王即將起兵的時候就本性暴露。
他覺得夏侯琢就是幕後之人,主使殺手殺了王妃,他父親就失去了宇文家的支持,而他父親也許就會讓夏侯琢的母親成為王妃,那樣一來,夏侯琢就變成了將來的大楚太子。
想到這些,楊卓的眼睛都幾乎能滴出來血,那是恨,已經刻入骨髓的恨。
這幾日他沒想彆的,就想怎麼能除掉夏侯琢那一家三口,一個都不能留,要殺,還要碎屍萬段的殺。
可是他現在卻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做,母親身邊的人,如井顏戾等人,都已經死了,他這個羽王世子已經失去了來自宇文家那邊的力量。
他父親斷然不可能支持他,所以父親的力量他一絲都利用不上。
那他還能用誰?
在王妃遇刺之後的第四天,楊卓終於想到了誰可以利用許家。
這是他想了無數個人後才想到的,之所以能想到許家,隻是因為許家和李叱之間的矛盾,而夏侯琢在這其中明顯站在李叱那邊。
楊卓想到此處後起身,他的貼身護衛陳峰獵連忙伸手扶了他一下,已經跪坐的太久,楊卓的雙腿都血脈不暢,起身的時候腿又不由自主的彎曲了一下。
“世子,小心。”
陳峰獵小聲問道:“世子,是要去茅廁?”
楊卓嗯了一聲:“你陪我去吧。”
陳峰獵扶著楊卓的手往外走,走到人少的地方,楊卓腳步一停,側頭看向陳峰獵問道:“我記得,你家裡好像是兗州的?”
陳峰獵回答道:“世子好記性,以前隻是隨口問過我一句,想不到就記住了,我家確實世代居住在兗州,我是當年王爺戍邊的時候參軍,後來就一直留在王爺身邊做事,算起來,也有好多年沒有回家過。”
“噢”
楊卓問道:“家裡還有什麼人?”
陳峰獵搖頭道:“許久都沒有家書,曾經寫過信回去,可是並無回音,後來托人查了查,說是家裡人已經搬走,但是搬到什麼地方查不清楚。”
楊卓道:“那真是可憐了你,這樣,回頭我請父王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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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兗州那邊送個信,以王府的名義幫你查查,應該會有消息你多年都沒有回過家,應該也很想念家裡人吧。”
陳峰獵連忙說道:“想念是肯定會有的,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也已經習慣了。”
楊卓笑了笑道:“我正好有件事請你幫忙,你若是幫我辦完了,我分派給你一些人手,然後再給你王府的文書,再給你一大筆銀子,你回兗州找找家裡人,血濃於水,怎麼能不找呢?”
陳峰獵的心裡一緊,他知道世子殿下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中,也許就藏著什麼驚天的大事。
“世子請吩咐。”
陳峰獵垂首道:“不管什麼事,世子交代,我必會全力以赴。”
楊卓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一會兒你幫我送一封信到許家,要親手交到許家那位老太爺手裡。”
他壓低聲音說道:“這封信的事,隻能你知道,再不能對王府裡任何人提及,哪怕是我父王。”
“是。”
陳峰獵又怎麼能說不,他隻能應承下來。
不多時,回房之後的楊卓就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陳峰獵,陳峰獵立刻就離開羽親王府,沒多久就到了許家。
正因為是羽王世子派人來送信而且要求親手交給許家老太爺,所以消息在報到老太爺那裡的時候,這位老太爺沒有立刻表態見還是不見。
許庚茂已經執掌許家多年,他四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為這個巨大家族的掌舵人,到現在已經又有四五十年,他人生的一半時間,都是一個決策者。
這樣的人,有著遠比常人要高的視界,有著遠比常人要深的城府,也有著遠比常人要多的思謀。
“世子從沒有和我許家有過來往。”